“若是化这一股悲意、愧意转化为力量,再感应到合适的气脉流转途径,或许就能解除师傅你身上的问题。”
说着,周渺便将《神雕侠侣》的故事简略道出,重点提及杨过在杨过与小龙女离别后,认为今生再也见不到小龙女,而创《黯然销魂掌》的经过说出。
【相思无用,唯别而已;别期若有定,千般煎熬又何如;莫道黯然销魂,何处柳暗花明。】
“好个相思无别,这故事里的大侠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啊……可惜我与阿黛却是再也没能见面了……”
韩令许听到这个故事,尤其是那段心法口诀,便是老泪纵横,悲切不已。
“可师娘还为你留下了女儿不是?您愿意承受苦痛这么多年,难道不就是想看阿瑶成长吗?若你不强大起来,不肩负起这股悲痛,如何庇护他?”
周渺继续劝解道。
韩令许一怔,深深看了周渺一眼,而后闭上双目。
心中对妻子的哀痛与女儿的怜惜交织在一块,一股气息自体内悠悠涤荡,却又没能维持太久。
“我资质与悟性与那位大侠差了许多啊……不过多谢了,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恢复的。”
“我们师徒相处时间这般短,没想到你竟能看出我的心结,后生可畏啊,只是为何以前不见你动作,这次……却这般急?”
到底是曾经突破宗师的天骄级人物,他在稍许恢复后,很快就察觉到周渺的异样。
他与周渺的接触不多,但却知道,这家伙不会强迫他人改变观念,而是讲究个顺其自然,就算想要治疗他,也不会这般急。
“……师傅,别多想,我只是这次下山增进了医术,迫切想表现表现,实践实践罢了。”
周渺随意找了个借口。
“原是如此。”
韩令许默然,没有继续深究,忽然说起另一个话题,道:“你知道我为何除了悲伤,还有会有这么多悔恨的念头吗?”
接着,他就开始说起他与妻子的故事。
他是镜湖门第五代弟子,自小出身书香门第,学武天赋只是一般,但胜在有几分聪慧,品行不错。
他师妹邱黛乃上任掌门之女,学武天赋不如韩令许,但胜在根基扎实,为人冰雪聪明,玲珑剔透,为门中众多弟子所爱慕。
韩令许与后者梅竹马两情相悦,方被上代掌门看中,获得不少资源,有了崛起机会。
为避免门中人士嫉妒,两人常常外出历练,增长江湖见识之余,借着实战来提升自己,一时之间,倒也闯出些许名气,但也只是略有名气。
直到十多年前,一场奇遇,让他们的人生彻底改变。
那一头被猎人抓住,关在笼中,不断落泪,惹人怜爱的小白狐。
韩令许没有在意,韩瑶却怜惜心大起,硬是花费大价钱,将狐狸救下,并放生。
两人那时,从未想过什么,直到镜湖门被一位高手找上门来,险些被覆灭时,那狐狸再次出现了。
它带着两枚赤红果实,来到重伤垂危的邱黛面前,示意其吞服。
“那是两枚朱果,蕴含着肉眼可见的生命气息,阿黛当时本就垂危,自然是想也不想就吞服了一枚,身体伤势就已全然恢复,又增加了二十年功力,接着,她在找到我后,又将另一枚给了我,如此,我们二人方才打退敌人,并获得黑白双骄的名头。”
“那两枚朱果,阿黛若不管我,以她的扎实根基,全部吞服定然有机会成就宗师,后来也不至于遭到重创……
那白狐也是她救的,却将一半朱果给我,结果我突破不了宗师,更护持不了她,一直颓废至此,怎么能不悔恨?”
韩令许胸中的悔恨与悲痛,在述说中,便已化作实质开始弥散开来。
周渺在无意识中就被侵染了,多少有些感同身受道:“命运弄人,我们本就没有多少选择……”
说完,周渺立即察觉异常,运转镜湖心法,方才维持心境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