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咬牙，拄着长枪勉强稳住身型，肉体极度透支后，再多的肾上腺素也逐渐失去了效力。

“我们来帮你！”陌生的声音响起，林清混沌的脑海稍恢复了点清明。

十来个一楼的同学各自拿着点器械围在林清身边，林清扯着嘴角、点头示意，又挤出了点气力。

嘶。

呲。

林清感觉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儿时千锤百炼的枪技在此时发挥了绝大的作用，让他能够准确有效地割下丧尸的脑袋。

玻璃门的缺口越来越大，丧尸涌入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幸亏有十来个同学拿着器械协助，虽然无法对丧尸造成致命伤，但能稍稍限制丧尸进入的速度，给林清博得极宝贵的喘息时间。

嘶。

呲。

林清眼前一亮，伸手一捞，第二枚土丸子到手。

就在此时，玻璃大门“咔嚓”出现第二个缺口。

丧尸闯入的速度瞬间翻倍，林清看着手上的土丸子，回头看了眼刘艺璇，刘艺璇此时已经脱力无法动弹，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

此时最合适的人选无疑是......林清托一个同学将手上的土丸子交给郭振，并转达：“想活命就吃下这个。”

隔着老远，郭振向林清投来一个惊异的眼神。但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不疑有他，马上吞下土丸子。眨眼之后，体育馆二楼火光四溅。郭振一声怪叫从二楼跳下，赶到林清身边，他的双拳竟如魔术一般裹着炙热的火焰。

郭振深深地看了林清一眼，没有言语，两人一左一右分别镇守两个缺口。

相较于林清的长枪，郭振的火拳更具杀伤力，只虚手一抓一扯，一头丧尸便尸首分离。但火拳的消耗显然也是极大，没过几分钟，体力极好的郭振便已大汗淋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终于是慢吞吞地升起。

当第一缕阳光斜斜地照进体育馆中，丧尸们突然如同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活动速率慢了不止两三倍。不仅如此，随着阳光愈发明亮，某个节点之后，成群的丧尸开始如退潮一般离开。不到一分钟，众人视线内所有的丧尸便退得一干二净，只留下遍地残肢。

阳光照过每个人疲惫脏污的脸，恍若隔世。

林清瘫倒在地，长枪化为虚无，麻木地看着天空。

天亮了。

林清甚至没有觉察到自己昏睡过去。

再睁眼，林清花了好几秒才发觉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心头一惊，挺身而起。但一转头，耀眼的阳光让他无比心安。

还没入夜。

他被安置在体育馆一脚，伤口妥善地包扎，甚至一旁还放着面包和水。

林清已经饿得不行了，风卷残云地解决了不多的食物。

可这食物是哪里来的？

林清一瘸一拐地走到二楼，碰到的每个同学都投来敬畏和崇拜的眼神，让他十分受用。

从二楼眺望，对小半个学校的情况便可一览无遗，可这......是什么情况？

林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个学校如同变成了一座军事碉堡，体育馆、图书馆......各色建筑外筑起了砖墙，好像被划分成了各个区域，而学校外围更是筑起了高墙，无法窥探学校之外。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醒了啊。”一个陌生的男生走来，林清看他有些面熟又不记得是谁。男生挥了挥自己绑着绷带的右臂，苦笑着说：“忘了啊？”

林清恍然大悟，男生伸出完好的左手，自嘲道：“陈健康，篮球队的。要不是你，我大概得完。”

林清摇头，握住陈健康粗糙的手掌：“林清。互帮互助，应该的。”

“你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陈健康朝窗外努了努嘴：“你肯定很奇怪吧？这是军队干的。”

军......队？

林清皱眉，军队整这出干嘛？难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把他们全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或者医院？

“那些怪物消失后没多久，这些自称为‘消防队’的军人就出现了，砌墙、清理尸体、分发食物......他们好像做足了准备。”陈健康低声说：“当年疫情也没见有这效率，感觉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他们还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屠杀？！”林清用力捏住栏杆，指节发白，几个小时前的惨烈历历在目。

陈健康沉默片刻，报上一个数字：“这是存活的人数。”

林清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他们这个校区有超过一万人，算上教职工可能有近一万五的人头。怎么可能......只剩下九百多人？！

“消防队给的数字，我想他们没有理由少报。”陈健康说：“总而言之，消防队跟我们保证，待在学校里不会再有丧尸的威胁。我们只需要遵守一条规则：不许离开自己的驻区。”

“驻区是什么东西？”林清感觉事情愈发诡异。

“总共东南西北四个大区，我们这儿属于北区的体育馆驻区。顾名思义，就是体育馆这么一圈。”陈健康指着外面的砖墙：“我们再三确认过了，这些砖墙把体育馆围得严严实实，而且外面还有持枪的消防队，根本出不去。”

虽说有些不安和困惑，但既然官方已经接手学校，无论如何都是件好事。此时此刻，能够确保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林清心想。

他四处张望，发现没找到刘艺璇的踪迹，问：“你知道跟我一块儿的那个女同学去哪儿了吗？”

“艺璇啊。”陈健康笑道：“她替你开会去了。”

看来大家都熟了，但是开会......又是什么？

“像你和郭振这样的觉醒者，似乎还有不少。消防队召集了每个驻区的所有觉醒者开会了。”陈健康说。

林泽恍然大悟。既然他能找到并发现土丸子的神奇，其他人一样可以。他现在甚至有些好奇其他觉醒者的能力是什么。

没过多久，郭振和刘艺璇回来了，林泽甚至看到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前前后后地“护送”他俩回来。即便是在本就如此诡异的场景下，林泽依旧觉得这是件很诡异的事情。

刘艺璇见到林泽醒了，先是狠狠地质疑了一番：“林泽你个混蛋！你都搞到其他羽化丸了还不给我。”

羽化丸，是那种神奇土丸子的名字吗？不消多说，一定是消防队告诉他们的。

林泽边道歉边苦苦地解释，当时的情况要想活下来肯定是要给龙精虎猛的郭振，不然大家都得完。

刘艺璇哼哼着好不容易才消气，随后跟林泽讲述了刚才开会的内容。

林泽一听，愈发觉得困惑不解。

主持会议的是一个头衔是消防队队长的干练女人和学校的常务副校长，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们这些人在一周后集合起来去做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没说。

消防队队长还提出一个非常古怪的要求：不许白天离开驻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