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族成为了乌托比亚的权力阶级,这群犹如天使一般高洁仁爱的存在创立乌托比亚的恩典律法,通过对各种幻想种求同存异的分层管理,实现了各种族互相尊重互相扶持的大和谐。每一个幻想种都获得了一套适合自己种族的律法,只要遵守这一套由天翼族颁布的仅限于乌托比亚的律法,幻想种就能在不损害他族利益的前提下享受与乌托比亚的福利。
这是一套让各个种族放下成见和仇恨恩怨追求平等的法则,由于追求平等,不可避免地对一些强势种族存在打压,对一些弱势种族给予恩惠。如果不是因为天翼族作为最上层的族群割让自身利益惠及下层,那些自认强大的族群想必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
不过,现在的乌托比亚的管理者,天翼族似乎因为某种原因,已经很少在官方平台上抛头露面了。那些对恩典律法的不满者在少了天翼族的威慑后,有些蠢蠢欲动,所以,乌托比亚开始暗流涌动。
天翼族分割蛋糕、大和谐的过家家时代结束了。在没有绝对力量的威慑下,许多过去碍于天翼族权威的族群,又重新拿出了自己族群的那套规矩。本土钻研的法则和天翼族强加的法则,各个族群对自己的东西总有更多感情。
而这些规矩在根源上和人类的琢磨出的一个道理十分相近。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套只忠于自身利益的规则因为和光明的天翼族代表的恩典律法对立,所以人类习惯将幻想种的法则统称为,黑暗法则。
沈缘看向费克特,怀疑他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都市传言。在大学的时候,他在幻想种交涉专业的课堂上听到黑暗法则的词汇,不过当时说起这话的教授郑重警告他们不要传播这个词汇,当作一个不会考试的知识点即可。
天翼族的恩典律法的确在乌托比亚做到了大致平等,但绝对平等是不存在的,总有人想要更多。人类也是,幻想种也是,当有人对当今制度感到不满的时候,他们就会沿着历史拾级而上,寻找一些看似美好对自己更有利的制度大肆鼓吹。
显然,在这个经济低靡人心惶惶的大环境下,黑暗法则的风声开始变大了。
结束思考,沈缘看向面前的朋友。
“费克特,黑暗法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那是幻想种的事,和我们无关。”
“真的和我们无关吗?”费克特观察着其他客人,还有酒吧老板,将身体微微弓起,压低声音,“我们是乌托比亚的一份子,我们没法置身事外。我们是契魔者,总会和某个族群紧密联系……”
沈缘从费克特的话语中听到了不好的苗头。
“你疯了吗?那可是违法的。”
“违背谁的法?天翼族的?我们是人,沈。”
沈缘觉得和费克特的重逢正在变成一个糟糕的事件,他心里开始后悔接受他的邀请,看到自己面前空了的杯子,沈缘还是忍着心里憋闷的情绪对费克特进行劝告。
“不,费克特,黑暗法则是个很糟糕的东西。抛弃律法就意味着放弃恩典,那是……要命的东西。”
“要命……”
费克特将最后的虫饮料喝得一干二净,他没管嘴角的液体,双眼泛红红,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把手。
“这就是天翼族带给我的,沈。我只剩下命了。”
“来吧,沈,在我们道别之前,我来和你说说我找你的目的。”
“关于我说的那个容易接触的契约者团体……”
现在的费克特像个不安分的炸弹,沈缘本能地怀疑他接下来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还是认真地听清费克特说出的每一个字。
“班诺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