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被龟甲缚在轻舟之上的端如蓉冷冷喝道，面对妖物她唯唯诺诺，但是面对同族，她有着天然的心理优势，重拳出击。

白鹿书院的院长不过是她家的马夫之子出身，书院的教习，即便是大教习，在她面前，也是矮上一截。

岳亥笑眯眯的将一身红衣施凝阳背后的绳子缚紧，也扔到正摆着端家嫡女威仪的端如蓉身侧，笑道：

“自然明白。”

“我在给我家娘子准备吃食呢！”

最后一位被绑上船的是闾芸，她虽然有着护身之物在怀，然而岳亥出现之时，先是一掌击破了陈念留下的三尊近海弓箭手，随后便对她下了一道禁制。

如今的闾芸，四肢发麻，难以动弹，又被缚住之后，最后一丝力气也是缓缓散去。

“真烦啊！”

“我的反应还是慢了。”

闾芸骂道，没有和岳亥废话。

岳亥站在轻舟船首，戏虐的看着四散游动挣扎的其他仕女们，笑道：

“游吧...尽情的游吧。”

“在水中，你们谁游的过媚蛇娘子！”

“媚蛇娘子！”

“那只大妖是媚蛇娘子！”

一直沉默着的施凝阳失声道。

“看来你有点见识...对了，你的叔叔是总兵，看来你曾听他提起过。”岳亥瞟了施凝阳一眼。

听到岳亥的承认，施凝阳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去了一般，瘫软在甲板上，喃喃着：

“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了。”

“什么意思？”端如蓉问道。

“媚蛇娘子...是成名已久的二境大妖，约莫三十年前，我叔叔那时还只是东域一城的都督，便遭遇过媚蛇娘子和她的夫君...金蛇郎君！”

“两妖都极为擅长水战！”

“我叔叔曾言，幸好那一次是在荒野与之交手，若是在水中，他命休矣！”

“所以...”端如蓉带着几分犹豫。

“刚刚那人入水，死定了。”

施凝阳目露绝望，侧身看到一旁的闾芸一番淡然的模样，问道：

“你不怕吗？”

闾芸淡淡一笑：“怕什么...如果他真的不敌，那不如想想用什么姿势迎接被吃的下场，蜷缩起来，被咬的时候可能痛的轻点。”

岳亥听着几人的交谈，笑的前仰后合。

见到几人湿身又娇弱的模样，突然咽了一口唾沫。

“我帮你暖暖身子...到时候别冻到了我娘子的胃。”

岳亥如猪拱一般朝着闾芸扑去。

咻咻咻——

数十支水箭破空激射而来。

“嗯？”

岳亥面色悄然一变，连连后退数步，便见轻舟之下，一把赤刀破水而出，带着水雾，对着他的胸口斩去。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岳亥念诵诗词，浩然正气涌出，在身外，凝结黄金甲。

陈念曾经在徐才子的黄金甲上吃过一亏，震的他虎口发麻。如今见之立马收住刀势，往脚下的轻舟劈落。

哗——

轻舟被一刀劈断。

陈念翻身上舟，罡气一发，便令脚下半节轻舟急速后退，远远离开了岳亥。

“媚蛇娘子呢？”

岳亥冷冷问道，他虽然心中有着猜测，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恢复到了一境上修为的媚蛇娘子，在水中，会斗不过眼前只有一境中修为的男子。

而且，他深知媚蛇娘子很会咬！

就算被眼前之人逼到走投无路，她还有缠丝毒作为仰仗！

“死了。”

陈念淡淡道。

上浮时陈念释放的三颗弓豆，所化的近海弓箭手，如今各踩着一块甲板，缓缓浮到陈念身侧，挽弓，对准了岳亥。

岳亥的脸颊不断抽动，浑身发抖，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血腥味，来自陈念沾惹着斑斑血迹的书童马褂。

这股味道，他很熟悉。

那一夜，媚蛇娘子便是鲜血淋漓的重伤归来，味道和如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