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轶本身就对这突然出现的铃声充满提防,不用岑莫乾提醒他也听出来了这铃声中越来越清晰的人声。
“……重归……始……墟,泪……神,爱、爱……生……”
“予……圣……愿望……实现……剖开蝴蝶……奉献……”
叮咚的铃声空灵清越,让人不禁畅想要是这悠扬的铃声要是出现在什么小雨微蒙、竹楼静谧的潭清山远归隐处该是多令人沉醉的胜景。
可是在场的人都没闲心品味这铃声的意象,在这种压抑的地方换哪个bgm都不济于事,只是平平给一个未知的场景增添了更多的不普通的割裂感。
“蝴蝶!有蝴蝶!”
“我听到了,你不用这么强调。”
“实现愿望还有不知名的小鬼!这把稳了,是不是邪.教或者是血腥组织?”
“……你懂得挺多的。”
“那可是,我看了很多这种小说,套路不就是这几种吗?”
“闭嘴……继续听。”
可是模模糊糊的呕哑嘲哳像是没电的广播机终于承受不住低电量的拷打,除了刚刚两人努力提取出的关键词到最后连只言片语都听不出来,只有沙沙的电流声和不变的铃声笼罩着整个房间。
“宁哥,你说是不是所有房间都是这样?现在如果出去的话会遇见什么呢?要不要我们去试一试!”
岑莫乾心中默默计算着,离铃声第一次响起已经过去了3分钟,在此之间门外没有异动,其他房间的经验玩家也没有贸然行动,那么这铃声响来是干什么的呢?
“第一天先别急。”宁轶只丢给他几个字。
岑莫乾又精神了,那就是说明天他可以在响铃的时候去外面看看吗?
心里的小花开始摇摇摆摆。
就在岑莫乾在心里数拍子到五分钟时,这莫名其妙的铃声也戛然而止,随之传来的是楼下老板娘的叫喊声:来吃饭了!
开饭了。
开饭铃。
可是谁家开饭铃放五分钟还这么诡异的啊。
在铃响的五分钟里,房间里两人也没事干,并排着坐在旅馆质量很差的木板床上,等铃结束。
“嘎吱嘎吱。”岑莫乾双脚发力,一重一轻的晃悠着,劣质木床也跟着嘎吱作响。
宁轶:你像是在玩什么很新奇的游戏……
“宁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能跟我讲讲吗?正好现在有空。”
“掌管这一切的主系统有个名字叫‘惊悚扮演’顾名思义就是让我们扮演某个事件中的类似‘调查者’的身份,然后破解这个故事——副本里的任务。
你应该是在现实世界碰到了一些危及生命的事件吧,濒死之人就会被拉进‘惊悚扮演’,这个副本结束之后你也回不去原世界,你会进入一个主系统建造的主城,在里面主系统会给你分配初始房间。你有钱可以在主城买新的房子——主城里面业有为了通过副本而建立的交易所和为正常生活所需的日用品商城……等你过了这个副本会有新人指导带你的,晚点自己琢磨去。”
岑莫乾点点头:“好哦,嗯嗯最后几个问题……话说这个系统可以加好友吗?宁哥我能加你吗?还有怎么操控他啊?”
宁轶深吸一口气,原本自己这种装扮没几个新人会找他麻烦……而他就是不打算搭理新人所以之前都摆着个冰山脸……怎么会有人自来熟到这种地步……
“系统一般会寄宿到一个玩家常用的饰品中,你连续敲击它三下会有系统虚拟光屏浮现出来。”
“系统可以加好友但是我不加好友。”
宁轶忽略了听到他直接拒绝开始假嚎的岑莫乾,缓缓闭上眼。
人生啊……突如其来的、多年以来少有的、又在他旁边吵吵闹闹的人。
虽然只是一个新人。
听到开饭呼告时,两人不紧不慢站起身来,不知宁轶是有意还是无意,岑莫乾总觉得他走快了几步,先一步推开了陈旧的木门。
他在后面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
诶呀,发现了,宁轶这个冰山是外冷内热型的~
一墙之隔,隔壁和对面的玩家也都战战兢兢探头探脑地出来了。
幸好这个副本新老比例比较均衡,否则要是新人扎堆估计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损耗。
岑莫乾在心里想着。
走廊里的灯泡敷了层经年使用留下的黑色颗粒,估计还有这个安宁旅馆太过老旧维修不及时的缘故,走廊的灯昏暗也就算了,还忽闪忽闪像是下一秒就要光荣殉职,再也发不了一丝光热的模样。
岑莫乾又想到刚刚那个浑身酒味的颓废老板收了那么多金子和贵重品做房费,心里一阵心痛。
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在心中斥责这种黑心商家的行为!
这楼梯也是木质的,岑莫乾估摸着这里换做蓝星九州,大概是那种离山很近而且经济不太发达的地区吧。
而且经济不发达的山区,交通也挺困难的吧?
要真是自己想的那种情节,这个世界会有警察来吗……不对,这里有信号打电话发消息吗?
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思绪就先被一阵浓烈的香味给勾住了。
虽然岑莫乾是个九州人,但是出生在阿弗洛狄忒,几乎很少能尝到正宗的九州菜。
即使他老板是个有实力的黑心玫瑰花,可以给他搜罗来顶级的美食,但毕竟隔着地域和文化差距,阿弗洛狄忒会烧九州菜的厨师很少,所以岑莫乾吃的更多的是外国菜。
而且那些外国菜很少能像现在他闻的那样葱姜辣子在菜籽油的爆炒下散发出蓬勃的、属于九州人血脉里对味蕾馈赠的神圣崇敬。
夜晚微凉的风也幽幽卷来氤氲着赋予浓香的香味,似是若有若无地在他们耳边呢喃:好饿好饿——吃吃快吃晚饭!!
等等。
自己状态不对。
他只是吃得少不代表他没吃过,而且自己也没饿上十天半个月,没理由对一个镇上破旧旅馆的晚饭有这么大的欲望。
岑莫乾甩甩头,用力拍了几下脸试图让自己脱离这种奇怪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