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延年益寿甚至踏上仙路相比,别说是陈沐一个小小的魏国公世子的性命了。
就是要了魏国公的性命,甚至大越所有国公的性命,宋业靑心中也是觉得值的。
他是皇帝。
国公虽然地位尊崇,但终究只是臣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能为自己的延年益寿甚至是仙路而死,是作为臣子天大的福分。
但现在,宋业靑不确定的是国师李延年,到底是真为他这个皇帝着想,还是藏了别的目的。
国师李延年,乃是踏入仙途之人,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三思而行。
魏国公府。
陈沐前脚回来,府上周管家那边刚把他爹书房里的七部道藏经文送过来。
门房就过来通禀,说是吏部尚书嫡子徐世纯前来探望。
“徐世纯?”
听到这个名字,陈沐刚拿到道藏经文的喜悦瞬间消散,冷声道:“让他过来吧。”
礼部尚书家虽然不差,但却不如魏国公府。
他倒是要看看,那徐世纯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胆,竟敢怂恿自己前身去大闹国师的祈雨法会。
片刻后,身着蓝色长袍,身形微胖,长着一双三角眼的徐世纯右手拎着一个油纸包,已经踏进了陈沐的房间。
刚一进屋,徐世纯就把手里的油纸包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整个人也毫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下,面上挂着几分笑意:“刚才来看你的路上,听说你刚去国师府赔罪了?”
“身子可是好利索了?”
陈沐面色很是平静的打量着五官毫不端正的徐世纯。
冲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朗声道:“陛下仁慈,只是杖十,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说完这话,陈沐的声音更是冷淡了几分:“我这倒是有个疑问,还望徐兄解惑。”
一听陈沐这话,徐世纯当即坐直了身子,面上的嬉皮笑脸也收敛了几分:“世子请说。”
陈沐面上冷意更浓:“当日徐兄告诉我,祈雨法会不过是国师用来蒙骗陛下的。”
“可为何最后徐兄退缩了?”
当日,原本是徐世纯怂恿的他前身,说什么国师不过妖道尔,他们这些勋贵子弟等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帝受蒙蔽。
要做忠君……。
可结果呢,他前身冲上去以后,徐世纯没了动静。
徐世纯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愧疚:“这事怨为兄。”
“你也是知道的,为兄之前被拐走了五年,也就去年才回到京城,认祖归宗。”
说完这句话,徐世纯面上多了几分苦楚之色:“实不相瞒,之前为兄被拐走那段时间,实在是被打怕了。”
“后来虽然逃走,但回京路上更是不敢暴漏身份,躲躲藏藏的,这胆量……哎。”
“为兄胆量不足,贤弟冲出后,为兄原本是想紧随其后,为贤弟摇旗呐喊的。”
“可结果,双腿如有千斤重,竟是一步也走不出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求我爹上书,求陛下恢复你世子封号的。”
这些句话说完,见陈沐扔没有开口的意思,徐世纯当即抬手发誓:“若为兄有半字假话。”
“就让我爹礼部尚书徐松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沐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拿他亲爹发誓的徐世纯,语气略显怪异:“徐尚书可知你拿他发誓?”
一言不合发誓的,他见过。
但一言不合,拿自家老爹性命发誓的,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