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时翻脸,也不知蒙氏会怎么折腾他。
当下,陈沐如同往常一般,面上挤出几分笑意:“劳母亲担忧了。”
“我就是趴着难受,想着坐会。”
蒙氏拍了拍陈沐的胳膊,倒是半句不提他大闹祈雨法会及被褫夺世子的事,只是满脸慈爱:“你这孩子,就是不听大夫的。”
“不过趴着的确是难受。”
顿了顿,蒙氏似乎忘了陈沐的伤势需要静养一般,满脸愁容的道:“若你在屋内待腻了,让丫环扶着你,去外面看看雨也是好的。”
“但可千万别淋雨。”
一旁站着的年仅一十三岁的陈恒则是从袖中取出了一瓶金疮药,放在了陈沐的床边,满脸关切的道:“这是昨个晚上,我特意去周太医家中求来的金疮药,效果极佳。”
陈沐看了一眼被陈恒放在床边的金疮药,微微点了头:“等一会上药的时候,为兄试试”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的,但陈沐心里却真不敢用经他这个同父异母二弟手的金疮药。
他这二弟平时看着虽然不错,但毕竟是嫡母的亲子,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内在如何?
宫中。
御书房。
看了一眼大殿外的瓢泼大雨,身着滚龙袍,须发花白的皇帝宋业清只觉得神清气爽。
看向身穿紫袍,怀抱拂尘,端坐在椅子上,一片仙风道骨模样,虽已四十有余,但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出头模样的国师李延年之时,更是恭敬了几分:“原本想着昨日祈雨大会被陈沐扰乱,这雨是下不来了。”
“如今看来,还是国师法力无边啊。”
之前他册封国师的时候,百官纷纷谏言,说他被妖道所惑。
现如今这场大雨,足以让他在百官跟前站直了身子。
谁若说国师是妖道,不妨也祈一场大雨前来。
李延年身形不动,仍旧抱着拂尘坐在椅子上,甚至声音都略显疲惫:“这场雨虽下了。”
“可昨个祈雨法会,终究是被人扰乱了。”
“为不辜负圣恩,贫道无奈之下,折损了修为境界,才算是将这场雨求了下来。”
说完这话,李延年微微欠身:“只是贫道修为境界折损,以后怕是难以为陛下祈福了。”
一听李延年这话,宋业靑差点从龙书案后绕过来,声音中满是着急:“国师修为境界折损,可有补救之法?”
李延年皱眉,面色变化,但却沉默不语。
宋业靑急了:“国师有何话不妨直说。”
自昨夜大雨之后,在他心中,李延年就是神仙中人,日后能助他成仙得道之人。
所以,李延年的修为境界折损,他是第一个不能接受的。
犹豫了片刻,李延年方才叹了口气:“想要恢复修为境界,需一百个童男童女的精血。”
顿了顿,李延年想起昨个陈沐那混账在法台之上,当着众多朝臣辱骂他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但面上却是一副无奈的模样:“而且,还要昨个破坏祈雨法会之人的心头血为引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