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刚站起来沉声道:“我说话算数,你可以上马试试了。”
他带着长桐来到一个空旷处。
“所谓骑射,骑在射先。”庞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的骑术和箭术比如何?”
长桐诚恳道:“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就好…”庞刚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那就更要虚心地多加练习。”庞刚再次掏出酒壶,咂摸一口,将在马背上实操的关窍讲给长桐。
长桐听的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驱马跑了几圈热完身后,开始尝试在马上做出开弓动作。
然后他就发现…
真特么难!
平常人骑马都是把着缰绳、扶着马鞍。
但骑射的第一个要求就是释放双手。
还得是在马儿高速奔跑时双手脱缰挽弓,难度一下子就拉了上去。
而这还只是最基本的要求,往上进阶,还需在高速奔跑中,将人和马的颠簸频率保持一致。
长桐驱使着马儿一点点加速,双手离开缰绳,琢磨体会其中的技巧。
庞刚用挑剔的眼光聚精会神地盯着长桐,一旦发现他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立刻出声喝骂,总算是挽回了刚才丢掉的面子。
长桐心中哂笑,暗道小公爷在信里提庞管事的脾气不好,他原本还很担心。
但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好事啊,严师才能出高徒。
长桐板着脸顶着庞刚的臭骂,心里其实乐开了花。
……
自从开始跟着庞刚学骑射后,长桐便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
这期间小公爷曾给长桐来过一封信,说他已经离开南京回了京城。
张骐在信中询问了长桐练习骑射的情况,并告诉他剿杀盐贼一事已由扬州府行文报至京城。
小公爷亲自给英国公写信提了这件事,让长桐耐心等待朝廷奖赏。
这让长桐心中有了一丝期待,每日练习的劲头更足了。
早出晚归,风雨不辍,展现出他在习武之事上一贯以来的毅力。
反倒是庞刚,被长桐搞的不胜其烦,每次长桐一大早去找他时,都会被大骂一顿。
话里话外恼怒长桐耽误了他在扬州喝好酒,找瘦马。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长桐早就摸透了庞刚的脾气,对他的愤怒坦然受之。
等庞刚骂累后,长桐总会平静地举起弓笑问道:“走吧?”
面对油盐不进的盛长桐,庞刚直感头大,无可奈何,不过心中偶尔也会升起奇特的感觉。
这段日子他被长桐逼着找回了年轻时在军营里的作息,整个人看起来不像之前那样懒散和颓废。
时间悄无声息向前,很快进入腊月,天气越发寒冷。
长桐呼吸间散出长长的白气。
他骑在马上飞速向前奔驰,寒风扑面,吹红了他的鼻子。
在百余步的跑道两侧,每隔三十步便在左右各立一个靶子。
胯下秦川马急奔向前,长桐松开缰绳,双腿紧紧夹住马腹保持稳定,自箭囊拿出三根箭矢。
嗖嗖嗖!
寒光流星,人马飞过,留下正插在跑道左右两边靶心的箭矢。
长桐挺直腰背,很满意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