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苦笑着,道一句:“怪物!”
易寒宇笑了笑,道:“侥幸而已,不过……你们今天来找我,断不可能只为打架的吧?到底所为何事?”
赵庆道:“时至寒冬,年关将至,我已许多年未曾回家看看,现今打算回家过年,早先已经邀请了李贤师兄一同前往,现也邀你一起,不知你意下如何?”
易寒宇闻言一愣,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也已离家多年。
思乡之情一勾出来,就止也止不住,他就愣神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谢绝道:“谢过师兄好意诚邀,但现在想想,其实我也已有多年未归,回念当初我私自离开水月城的时候,身有所伤,心有蒙尘,是以并未告知家父家母,徒让家父家母记挂多年,师兄这一邀倒是提醒了我,本也该回家看看了。”
说完,他仍愣神,因他突然之间已忍不住思念去世的爷爷,已忍不住思念爹娘,已忍不住思念被冰封的哥哥。
爷爷、爹、娘、哥哥,这几字对他来说,已辜负太重,欠恩太深,
念及于此,他的愧疚之情不由而生,但他还是笑笑,毕竟过去的早已过去,也该是自己承担一些后果和责任的时候了。
亲属人人有,但他觉得自己的亲属似乎要比别人的更亲。
亲人更亲,他的愧疚就更深,他的思念也更深。
半晌,赵庆和李贤已告别离开,他却独自留在原地。
他又开始剥离另一门地阶武技中的发力诀窍。
这本是他可轻易剥离的一门拳法,但他脑海中想着亲人,他也没用心去参悟和习炼,只是心烦意乱的徒演地阶武技里的表面招式。
心境不稳,志已不在技法,不能放空自我,是以拳法打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是真正走火入魔的征兆。
长此下去,他非但不能成功剥离拳法中的力源诀窍,反倒会在剥离的过程中逼出自己的内伤。
幸好这时,他手腕上的那枝花儿印记一下子悄悄飘出他的身体,轻轻在他额头点了一下,紧接着一道柔美动听的女人叹息声传来:“红尘所悟,是人生必经阶段,尤其修武之人更甚如是,但切不可误入红尘,你且静下心来,我传你一套法诀。”
一语惊醒梦中人,易寒宇心境稍平,出拳稍稳。
柔美动听的女人声继续传来:“欲修无上功法,心必静,静能生悟,悟之一途,自然平淡,随缘相容,情智平和,不图快,不虞慢,虚怀若谷,武之根法,先招而后式,而后达意,意之超然,则感随内心,功亦属技,技亦属功,炼至高处,招招有势,势势有法,法法有用!”
“轰!”
法诀出,易寒宇情智超绝,拳炼如风轰鸣,周身气势陡然而出,形成空气震荡,近前之物尽在猎猎作响,仿若颤抖,又似共生息。
“轰!轰!轰!轰!……”
霸道拳法之下,一切轰鸣不休,风声呼厉,仿佛易寒宇已成拳中一代宗师。
片刻,易寒宇收了拳势,闭目沉思。
又片刻,他睁开双眼,好奇看着手腕处又已静悄悄变回去的那枝花儿印记,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何物?又或者,你到底是何人?若无意外,这法诀已成绝响,想不到你我今日有缘,睹我走神之际,竟助我一诀之功,谢谢!”
言毕,他会心的笑了笑。
武之一途,除了修为境界,更重要的是心境的不断超越,心境之强大,由内而外,从而推动功法、武技、招式、修为,等各种外在表现的增进、沉淀。
他忽然间就地而坐,人静,心静,意静。
倏忽三日,他进入了心与意合,意与天地合的状态,仿佛整个人融入在了这片天地之中,人与自然达到了空前和谐。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站起身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又不知不觉间有所突破,在境界修为上已达到转元境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