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既然有价值,就可以衡量。”
“一个产业的获益,不等地施加给百人,和平等施加给千人,所能够获得的武力是不同的。古人说,千亩之田土,一家独断,不过二三十骑。千亩之田土,分与数百户,却能获得行连的兵力。”
“农业与工业的道理,不都相通吗?”
“控制产缘的流动,然后让其流动到北方去,玄庭之前与之后,不也一直在做这一件事吗?”
“为此,稍稍地用重典诛杀、用恩惠安抚、用变化维持,受此恩惠者,要远远胜过受此损坏者。而受此损坏者,也并非未损坏他人者。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而后还是屈泽川的论述。
少正明华得到与原本稍有不同的印象,倒不是说,他的观点是理想,还是功利,而是反倒没那么残酷,更为精明。
“控制产缘很容易,因为南海对峙后,舰队完全地支持道子。市井天然地依附于道子,而且他们总是软弱而动摇的。”少正明华也顺着屈泽川的思路,继续往下说。
“诛杀囚禁有罪的,控制击败弱小的,岁虞集团与道子没有冲突,道子年轻而强大,商部工部有才而不能用之人,很快就协助道子控制了产缘体系。”
“产缘重构后,流通的过程中,被挥霍和窖藏的价值,在控制中溢出。”
“即使是偏僻的乡野,也能够享受良好的公共交通、流动轮值的医疗教育、良好的卫生环境和文化生活,这难道是应当被否定的吗?”
既然屈泽川和少正明华,都似乎在破题中,将宽宏的论述,变成了闲谈。
那么,相较而言更为年长的,钟黄离也在闲谈中,给出了对过去的陈述。
“但是在春申治下,电、自来水、天然气、平整土地也在扩展,道子的规划基本使用了旧有的官吏。”
“只是在新朝中,拥有更大的权力和更少的顾忌,去解决,在过去,因为人和物的原因,无法解决的问题,去释放更多的,被浪费的价值。”
“在用恩惠安抚多数人,又给予一个平稳、少变化、只是更好的环境,也是为了将资源输送至北方,又将产业扩充到南方。”
“那只是过剩时的,另一种控制,过密化的另一种溢出。”
“因为过去所拥有的控制,只是控制住了民人,却无力针对宗派、教团,正是这一种得不到控制的力量,才导致了乱党的失败。”少正明华用简单的语言反驳。
“但是过密化是在击败过疏化的过程中,获取了权力。”屈泽川的论述还是更偏向于武力。
或者说,有组织的暴力。
“掠夺也好、弥补也好、溢出也好,都建立在胜利上,胜利与失败都不会是由单一力量导致的。”
钟黄离却又变化出了,另外一种态度。
“凡事盛极而衰,胜利不可能长存。当困难出现时,罗织之制度、易张之弦声、冠履之倒置、生活之劳苦,掩盖的问题就会出现。”
“所以春申君需要胜利,因为获取了胜利,所以才得到胜利。”少正明华冷静地附和,“但是她在这个过程中,只获取了失败。”
“我听闻说失败是她唯一的恶果,但又是什么让一场失败的战争开始?”
“这是一个概率问题,小胜小败尚可接受,又是自己做东,但若将过去的大胜当作常态,又将常态视作天命,问题就接踵而至了。”钟黄离谈及了战争最开始的原因。
“因为他们只是使用,而非拥有天命。”屈泽川则给出了最终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