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把你手上那块晶石给我。”秦教授要回了洛言手中的晶石，把一块更加粗糙的红色晶石交给了洛言，来源于某只一阶妖族。

“你尝试着点燃妖晶。”

洛言将妖晶放入手中，蓝色的火焰再次凝出，当蓝色火焰遇到红色晶石的时候，火焰渗透了进去，如同点入清水中的墨水一样扩散开来，过了一段时间，红色晶石的底部慢慢的染上一抹蓝色。

“把妖晶给我。”秦教授急忙说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惊喜，一旁的艾斯也惊讶的张大嘴。

秦教授小心翼翼的接过晶石，即使离开了洛言手中，晶石中心依旧有着一抹蓝色的火苗慢慢侵染着整颗晶石，让原本暗淡的晶石内部多了一丝光亮。

他明白了！

墨提斯之所以捕捉不到任何反应的原因是洛言的火焰只存在于‘第四维度’，他们所看到的火焰只不过是第四维度于三位空间中的投影，而火焰所灼烧的，是妖族位于第四维度的能量本身。

秦教授将晶石小心放在一旁，转向柳铭下令道：“释放异能，但是控制住不让气凝成金属。”

柳铭身上溢出银白色的雾气，等待接下来的指令

“你用你的火靠近柳铭。”秦教授对洛言说。

“这样不好吧。”洛言听了秦教授那堆莫名其妙的名词以后自信心爆表，大有一种我这一下下去柳铭会不会死，我需不需要留手的迷之自信。

“没事。”

洛言将手中的火焰再次靠近柳铭，蓝色的火焰再次迫不及待的染上了银白色的雾气。

然而在下一刻，火焰便熄灭了。

“怎么回事？”秦教授问道。

“我感到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危险感，本能的就拒绝着那股奇怪的力量，但还是感觉到了异能力量的流失。”柳铭回答道。

“可以控制本能不去熄灭那股火焰吗？”秦教授问道。

“应该可以。”柳铭想了想。

秦教授转身看向那正在燃烧的晶石，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教授...”洛言不好意思的凑了上来，脸上带着一片希冀。

“怎么了？”秦教授心不在焉的问道。

“我这个能力怎么样啊？”洛言强忍住脸上想要笑开花的感觉，不行，要谦虚，谦虚。

“很新颖，嗯...很有研究价值。”秦教授随意敷衍了一下。

“我是说，强度方面。”洛言忍不住了，心中默念脸皮厚吃个够，强忍住要咧到耳朵上的嘴角，做出一副看起来谦虚的欠笑。

刚刚那么多专业名词，那他还不得强度爆表，是那种千年不遇的惊世奇才。

“嗯？”秦教授楞了一下，他只考虑研究价值了，似乎还没想过强度这个方面。

洛言立正站好，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等着一个什么类似‘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一样怎么看都差不了的牛逼评语。

“好像...没什么强度可言。”秦教授慢慢的说道，

洛言瞪大双眼，就像是刚进新手村检查数值的冒险者，村民围在一起吃惊的看着他指着他议论纷纷，身边这个仪器炸了那个指数超标了，一副告诉全世界这个就是未来成为魔王...啊呸，未来打倒魔王的勇者。

然后忽然有人告诉他检查的结果是：他没什么卵用。

怎么可能嘛？

他可能没用，那些仪器和专业名词总不可能也都是气氛组吧。

“您看是不是搞错了。”洛言抱着一丝希冀问道，‘拜托老兄，我开个玩笑’他发誓如果听到这句话的话绝对...

绝对会不要五险一金也得把这个坏老头子打一顿。

“你的火焰性质十分特殊，甚至可以说是重大发现，甚至能直接干扰妖族的力量本源，但其本身作为异能来说几乎没有实战意义。”秦教授摇了摇头。

他还要对洛言进一步研究，洛言的学术意义重大，可作为异能者来说，却并不能保命，他开始思考是否要将其调离小队，安心养在研究所做小白鼠。

但又有哪里，比沈驭坐镇的第二小队更安全呢？

根据秦教授的推测，若妖晶子弹能削弱妖族的力量，那洛言的火焰理论上甚至能直接封印妖族的能力，但只谈效果不谈计量便是耍流氓，就洛言这个火苗，就好比落单的病毒，分分钟就会被人熄灭，就连柳铭都可以轻易做到。

“你的火焰只能灼烧还在气形态的四维能量，却不能对转换过后的物质造成影响，而柳铭可以熄灭，说明九成九的妖族也能做到，也就是说你只有对死了的、无意识的妖族才能造成伤害。”秦教授依旧没有回头。

洛言长大了嘴巴，愣在原地。

对已经死了的妖族造成伤害，去刨人家祖坟是吧。

“我说了，很有研究....”秦教授转过头来看到了洛言的表情，以至于吓得后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此时此刻，洛言就像是生日当天满怀无限期望等待父母归来的孩子，父母回来了还抱着个系着蝴蝶结的打箱子，结果他拆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套《五年中考三年模拟》。

上面还附着一张纸：

‘爸爸妈妈爱你呦’

洛言现在就是这个表情，至于意识.大概已经飞到了那刚刚发现的第四维度里去了。

“咳咳，我觉得还是有用处的。”秦教授忽然改口，即便他并不擅长安慰别人。

“嗯~~！~~！”洛言重新面露希望之色。

“我们可以把你当做炮弹，biu的一下打过去，妖能灭自己身上的火，但你只要一直烧着就行。”秦教授还把手伸出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洛言打了个激灵，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这老头当做炮弹打出去。

哇...要死的好吧。

“不！不！不！我没什么用，我是条废柴，请不要那我当炮弹。”洛言赶忙摆着双手后退，想尽可能的离这个老疯子远点，心里拔凉拔凉的。

就连柳铭，也不由得拍了拍洛言的肩膀稍加安慰，此时还能幸灾乐祸的，也就只有本就与洛言有仇的芙蕾雅了。

洛言记得当年有一本书很火，叫什么《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洛言觉得应该改名叫做‘天堂在做疯子在右’才对，能活下来的基本都是疯子。

比起什么异能的强度，秦教授更关心这个异能本身的秘密，也许通过解析这些信息可以让他在关于‘第四维度’的研究上更进一步。

在解散众人后，洛言与柳铭留下，继续配合秦教授做起了实验。

整整一日过去，疲惫不堪的洛言回到招待所房间，终于得以休息片刻，绵软的床垫让他不由得回忆起自己的家，可模糊的记忆甚至让他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他过去的一切仿佛要抛下他各奔东西，天涯陌路。

他的一切，都像是被世界所抹去，像是个本就不存在的人，如今，甚至连他自己的记忆也变得模糊而暧昧。

洛言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最后五指仿佛僵住一般依旧保持伸开。

手臂垂下无力的砸在床上。

一个人流落他乡，没有什么所谓的他乡遇故知，反而碰上了个想拿他当人肉炮弹的老疯子。

似乎...........

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