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如何?
城头战旗一颤。
如今守城形势极好,却有这掣肘的人质。
凌书墨目光一哀,他本不愿用这最后的法子。
可是,望着城楼下的十万大军,那些浴血入侵之众,只得不忍心的也抬起手来。
慕容峥蓦然间看到城楼上赫然有自己的妻子和亲子,满眼不可思议的神色,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牧儿!这!”
远在玄璃慕容将军府的夫人和孩子,竟然早就被定州军挟持?
慕容牧被捆住,呜咽似的哭泣:“爹爹,救我!”
旁边的妇人也带着哭腔:“将军……”
所有人同时抬头注目。
毕竟凌书墨平日里温润如玉 ,翩翩人才,谁能想出他也会做出这等绑人妻子的行为,而且还隐瞒的滴水不漏。
“既然双方都有对方的人质,不妨交换。如何?”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如此大雨滂沱,淋雨间都有女子和孩子,受不得累。
慕容峥咬紧了牙,只是昂头傲然间看了城墙上的人,一言不发。
“夫人,牧儿!”他唤了一句,眼底有些刻骨之痛。
他如今五十有二,得子不易,且夫妻鹣鲽情深,哪里舍得眼睁睁看着死在面前。
于是,慕容峥思索再三下终于应了。
雨溅飞沙,护城河壁垒后一骑人马奔袭而来。
两军双双用一匹马绑着人,踏过洼地雨水。
凌翰夫妇俩都已经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哆嗦。二人匍匐马匹上,有气无力的昏迷过去。
而所谓的慕容牧母子则被被松了绑,在人质交换的当场便被鞭打了马匹,呼啸奔腾的回了营地。
凌书墨悄然闭上眼睛,似乎有些不忍的瞧着——
“大人,我们愿意为了抗敌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大人,为了三十万人死,我们无怨无悔。”
……
最终。
这对母子冲进军中,到了慕容峥的面前。
血流如注,雨中蔓延。
就在慕容峥自以为可以父子团聚,夫妻团聚之时,被孩童和妇人一前一后两处致命刀伤害命。
他看清了面容,才后悔。
“你们不是……”
心窝和脖颈一上一下,汩汩冒出滚烫的鲜血。
霎时间,慕容峥瞪大了眼睛血流满地,摔下观战马车。
人,直接横死当场。
玄璃军主帅一死,顿时军中大乱,慌了手脚。
而这妇人和少年则在临死之前,引燃了火折子。
原来,他们方才进入军中之时,就将衣内的桐油飞溅到了穿过的马匹之中。
马儿们尾巴都着了火,开始横冲直撞,骑兵们都拉不住马,陷入乱局。
更加祸不单行的是,在玄璃军中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几千人,弄的驻扎营地塌陷,粮草被焚,死伤无数。
定州军面对这没有主帅的惊弓之鸟,马不停蹄的围追堵截,导致不少玄璃军丢盔窃甲的逃窜。
城楼上,凌书墨淡然看着,皱眉间凝神屏气。
早在收到对方威胁文书的那天,白豌和凌书墨就私自商量了这些对弈厮杀。
这场以少胜多的守城之战,不得不剑走偏锋。
这场守城之战,最终持续了整整五日告捷。
大赢第一百二十一年,四月。
玄璃军以五万军围攻定州城,再次以攻城失败落幕。
定州军建工事抗敌,歼灭万余人。致死士冲杀,歼灭主帅慕容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