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形意粗糙刻痕,在地上清晰刻画了一个田字,笔触歪歪斜斜却饱含坚定,刻的十分用力。
然而,这说字也不明确,更像是一幅田亩图,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田?”白豌看到这个字便稍稍一愣,“这是何解?”
凌书墨绕身过去,稍稍闭目,半晌没说话,好半天才默默的开了口。
“定州官衙官员中没有一人姓田,大赢所有官员里也没有一人姓田。”
“啊?你记得所有官员的名字?”白豌惊了又惊。
韩妙染对景致画卷有过目不忘之能,而凌书墨对所有文字可一目十行,了然于胸。
随着时间推移积累,只会更甚。
凌书墨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陈形意与同伴只窃盗官员住处,说明定州必然有互通之官员。所为窃,亦可置物。”
说话间,狱卒已经带着大夫进来监狱,饶得是年迈白须,大半夜撑着伞湿漉漉的到。
人,放下药箱就开始把脉。
大夫将人的眼耳口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好几遍,捻须。
“此人面色通红,有血瘀腹痛,气滞虚寒之症。他中的是玉石散之毒,方才其实是毒发!”
“玉石散?”白豌愣了一会儿,抬眼拈起这人的面。
老大夫半蹲着踉跄,凌书墨赶紧扶起他。
“何为玉石散?”
其细细端详了一下几人,摇头啧啧道:“这是一种慢性毒物,需常年用解药控制毒发。老夫观其身子,至少此毒中了有十年之久。”
白豌眉头皱的如疙瘩。
他大抵能猜到这人为何为了组织能做下许多事情,显然全部都是受人控制指使,身不由己。
“能不能解?”
老大夫听到这话,感觉呼吸都沉甸甸的,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老夫才疏学浅。”
这头白豌的面色都变了,只好看着人就那么施施然离去。
凌书墨拽了拽其的手,吩咐狱卒将地上的陈形意安放在石床上,盖了被褥。
“他自知身不由己,所以留下此字给我们。”
“这臭小子!”白豌又气又恼,“既然是好汉,就应当什么都当面说开,等人醒了非得踹他几百下不可!”
凌书墨一脸觉得这人口是心非,只凝神揽住对面的肩膀:“这是后话,如今先解出他的字。”
“好!”
白豌突然干脆点了点头,卷起自己的衣袖,拿出随身画册写上一个田字,然后向下分散开来。
“这个…田也不一定是姓氏,以我对陈二这小子的了解,八成不会是直接写的。”
他一面画一面写,凝神屏气。
“当年我不识字,陈二和我一起写骗人的文书,最常用画代称。比如那次我们偷狗肉得画‘狗骨头’为暗号,卖身葬父得画‘胡子’为老爹……”
这人只管默默写画,却没注意到身旁人面色越来越黑。
凌书墨亦提起笔,从旁边仔细看着,曼声道:“所为田,一是指田产,而是指民户。详载田产与定州守城之攻势,说的是登记户贴。”
陈形意必定是不能直接写人,所以才用了迂回的法子让人知道此事幕后主使与田产,户贴有关。
“定州如今负责户贴的是司户参军金琢。”白豌一针见血,麻利的写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