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攸宁的失神只是一瞬,她扬声道:“开城门,迎敌!”
她这些日子在军中颇有威信,高伟立即带兵冲杀出去。
耶律渊拽住奔宵的缰绳,遥遥往城楼上看了一眼。
跟随在侧的杨元锋问道:“王爷,阿史那都蓝依旧放走吗?”
在火烧突厥王庭的时候,耶律渊曾经放了阿史那都蓝一条生路。
阿史那都蓝后来果然与阿史那达头打起来,草原就此四分五裂争斗不休。
冷冽凤眸看向突厥人逃窜的方向,耶律渊淡声道:“杀,一个不留!”
只要一想到突厥人有可能攻破云州,乃至屠杀
他的恐慌和愤怒需要突厥人用鲜血来偿还
至于突厥这一头,耶律渊既能扶持起一个阿史那达头,便能扶持起第二个。
这一仗从响午时候一直打到黄昏。
突厥人本就是强弩之末,原本不该如此费事,但耶律渊既杀了诛杀令,那便另当别论。
这一日,云州城外百里处血流成河。
师攸宁之前随口威胁阿史那都蓝的一句,等援军到来让昔日王庭染血之事重现,竟真的成为了突厥人的定论。
再往外几百里,
阿史那达头听到探子回报,镇北王耶律渊似乎回来了,也不想着抓住阿史那都蓝立威了,直接打马便跑。
耶律渊既带了援军来,后续事宜只杨元锋和高伟两人便足够。
他打马行至云州城楼下,与城楼上一身铠甲的爱妻对视良久。
师攸宁被耶律渊带上马,同乘回到王府。
奔宵停在王府门前,耶律渊先翻身下马,而后将师攸宁一路抱进了听雪院。
这段路不短,足够师攸宁观察到耶律渊眉梢眼角的疲惫,还有紧绷的下颌。
他抱着她走的稳稳当当,但薄唇紧闭没有说一个字。
明白耶律渊这是生气了,师攸宁不免有些心虚。
想一想,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上城楼貌似真的不大妥当。
于是,在耶律渊将怀里的小东西放在榻上的下一瞬,便听到她捂着肚子皱着眉头:“有点疼。”
耶律渊心惊肉跳,哪里还记得教训她,起身便要去叫大夫。
师攸宁看他眼带血丝胡子拉碴的疲惫样,反倒生了愧疚之心。
她连忙拉住耶律渊的手:“其实也不是不是很疼。”
耶律渊仔细打量师攸宁的面色,须臾之间便想明白她为何如此。
他原就舍不得怪她,若非自己安排不当,突厥人又何至于围困云州。
耶律渊捏了捏师攸宁的掌心:“还是叫大夫来看一看,本王也好安心。”
本来耶律渊要留陈旭照顾师攸宁。
但师攸宁知道战场凶险,便将陈旭硬生生派到了军队中随行。
好在王府之中也有十分有经验的大夫,耶律渊这才没有和师攸宁太过较劲。
师攸宁点头,手指摸过耶律渊下颌的青色胡茬:“王爷怎么会来?”
与云州最近的是青州,而耶律渊并不在青州指挥作战。
耶律渊将人揽在自己怀中,低低道:“你在这里,本王如何不会来。”
他临走前再三告诫高伟,若是云州有变一定要及时上报于他。
在突厥围城后,高伟派出了好几拨报信、求援的人。
耶律渊那里,被耳提面命过的高伟如何敢隐瞒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