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朱亦沄高坐于龙椅之上,神色平静地看着殿下一众大臣。
今日朝堂的气氛格外凝重,大臣们面色严肃,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不安。
“陛下,近日宫中传闻贵妃私自练兵之事,此事在朝中已传得沸沸扬扬,臣等深感惶恐,还请陛下明示。”言官张毅率先出列,躬身行礼说道。
朱亦沄微微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诸位爱卿,此事朕已知晓,不过其中缘由,诸位怕是有所不知。”
大臣们面面相觑,随后工部尚书高宏图也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练兵一事关乎国家安危,后宫之人插手此事,实在有违祖制,还望陛下给臣等一个解释。”
朱亦沄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朕自然知晓祖制,不过此次贵妃练兵,乃是经过朕的同意。”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后宫不得干政,更不应涉及兵权之事,如今贵妃练兵,若是传扬出去,恐民心不稳,还请陛下三思。”刑部尚书冯英急切地说道。
“陛下,宫廷有禁军守护,何须贵妃练兵,此举实在难以服众。且贵妃一女子,又如何能担此重任,怕是其中另有隐情。”另一位大臣言辞犀利地附和。
这时,支持贵妃练兵的杨嗣昌站了出来:“诸位,如今局势动荡,多一份力量守护宫廷也未尝不可。贵妃娘娘心怀皇室安危,主动练兵增强防御,实乃一片忠心,不应被如此猜忌。”
杨嗣昌跟田子伊是同乡,杨嗣昌也是她推荐给朱亦沄的。
“一派胡言!”高宏图怒喝道,“后宫干政,自古便是祸端。如今让贵妃练兵,日后兵权旁落,必将引发大乱。”
“笑话,贵妃练兵也只练五百人,五百人能干吗?难道还能把皇宫打下来?高尚书太过杞人忧天了,再说,贵妃练兵不等于皇帝练兵吗?”
杨嗣昌滔滔不绝的说道。
“大胆贼子,强词夺理,今日练五百,明日练五千,亏你还是礼部尚书,乱动礼法者,可斩之。”冯英大声骂道。
“陛下,此事关乎国本,切不可因一时之念,而坏了祖宗规矩,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停止贵妃练兵荒唐之事。”反对派大臣们纷纷跪地谏言。
支持的大臣也不甘示弱,跪地说道:“陛下,贵妃此举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况且有陛下把控,定不会出乱子,还请陛下坚持。”
朱亦沄头疼不已,看到首辅温体仁,眼睛一亮。
“温阁老,你怎么看?”
温体仁沉思,他一向孤臣自居,虽然看不懂贵妃和皇上的骚操作,但皇上支持的,就是他温阁老支持的。
贵妃练兵,这不是瞎扯淡吗?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温体仁感慨了好一会,开口道:
“诸位大臣,且听吾言。后宫之规,虽严禁干政,然贵妃练兵,未必出于干政之念。
想我朝后宫,安保事宜亦不可忽视。如今这世道,风云变幻,为保宫闱之安宁,稍作练兵之举,未必不可。
或有人言,练兵乃军国重事,岂容后宫插手。然诸位试想,贵妃深居内宫,又岂会有拥兵自重、犯上作乱之心?
她不过是为了维护皇上及宫廷之安全罢了。且练兵未必就是正式组建军队,或许只是对宫女、太监等进行一些简单的训练,以增强他们的应变能力和自我保护之能。
突发之状况,如火灾、盗贼等,若众人皆无应对之能,岂不是乱了套?
通过适当的训练,可使众人在关键时刻保持镇定,听从指挥,有序应对,而非惊慌失措,酿成大祸。
且如今国家正事繁多,外有边患,内有忧患,切不可因这等未经证实之事而大动干戈,扰乱宫廷之安宁。若因此事而使后宫人心惶惶,岂不是得不偿失?
吾等身为臣子,当以国家为重,以大局为重。在未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可轻言定罪,以免冤枉了好人。当务之急,应是查明真相,若贵妃练兵之事确有不当之处,再作论处也不迟。
望陛下及诸位大臣能明察此事,还贵妃一个公道,莫让无辜之人受冤屈啊!”
洋洋洒洒说了好大一会,朱亦沄和大臣都听愣住了。
高宏图和冯英心中破口大骂,果然是皇帝的狗腿子,奸臣。
朱亦沄看着跪地的两派大臣争吵不休,心中略有恼怒,但仍不动声色地说道:
“朕知道诸位爱卿是为了国家着想,但朕也有自己的考量。此事暂且搁置,待日后时机成熟,朕自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陛下......”大臣们还欲再言。
朱亦沄猛地站起身来,提高声音说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谁若再执意纠缠,休怪朕不留情面。”说罢,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留下一众大臣在朝堂上,面面相觑,忧心忡忡。
出了宫门,清流言官围着杨嗣昌,就要上演非暴力不合作,都在大喊:诛杀国贼,就在今日。
杨嗣昌见势不妙,撒开腿就跑了。
清流一看杨嗣昌跑了,全部围着温体仁,包成了一个粽子。
指着温体仁大骂。
“无耻老贼,枉为大明首辅,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
“你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怎敢在天子面前胡乱狗叫!”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大明十三代先帝?!
“你枉活六十有二,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上不能扶匡扶社稷,下不能保境安民,一条断脊之犬!”
……
……
足足骂了半个时辰,吐沫星子乱飞,温体仁唾面自干,脸上占满口水丝毫也不在乎。
温体仁知道,这就是做孤臣的代价,皇上会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