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把船后白沫翻涌的水面照得雪亮，白沫掩不住那道锋利的水线，似乎水下有一柄无形的刀正在切割水面。

灰烬按了按包扎好的伤口，试着活动了下身体，他是灰烬，这种伤势并没办法影响他的动作和战斗意志，主要是塞尔玛包扎的有点紧。

他的巨剑放在船舱内，和他一同从美国运往长江，在进海关的时候灰烬忘了把它收起来，不过还是被当作是健身器材给运进来了。

几百斤重的铁疙瘩怎么看也不像是人能运用的武器。

灰烬会经常把一把巨剑放在外面以掩饰自己的储物能力，不然的话很多地方和国家会禁止他进入，别的不说，随便带点外来物种的种子进门种下或者带着稻种出国门这种事情就防不胜防。

曼斯靠在舱壁上，脚踩在船边的栏杆上，整个身体像是一把撑在舱壁和栏杆之间的三角尺，这样才能在剧烈的颠簸中保持平衡。

他在红外瞄准镜里看见了水下那头龙，那东西正在全速游动，体温远高过水温，这把它彻底暴露了。

“晚上好，龙王。”曼斯轻声说。

他扣动扳机，一道笔直的冷蓝色光线射入水中，那是曳光弹头在空气中摩擦升温的结果。

枪声如雷鸣，巨大的后坐力能把一个壮汉掀翻，水线的推进忽然受阻，水面上卷起了漩涡。

曼斯连续开枪，肩胛骨被震得生疼，一个弹夹被打空，那些带着冷色调曳光的子弹落入了水面。

在灰烬的视野当中，象征着那条龙生命的血条却几乎一动不动。

“没有用！破不开的它的鳞片！”灰烬大吼。

“那就更多的子弹！塞尔玛！”曼斯指挥着拉丁美女。

海事局的直升机注意到他们被某种东西追逐，探照灯的灯光照射在打在水面冒着气泡的漩涡上，突然一道黑影掠起。

黑影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力量腾空而起，塞尔玛见过在灾难片中大白鲨袭击船只的画面，也见过纪录片猎鹰捕猎野兔、猎豹追猎羚羊的画面……这一切都不如这场“捕猎”。

这一刻石破天惊！这一刻闪电撕裂天际，电光中黑影狂龙般夭矫，这一刻如龙破水升天，所有的暴雨与狂风都是为了衬托这一刻！

如此生猛！如此充满野性！

汉语中有着潜龙出海的成语，在塞尔玛的想象中这画面应该是和海豚群跃出水面差不多……但这头龙从水面跃起了有多高？

二十米！

在升到最高处时它力竭了，但长尾一卷直接挂在了起落架上借力再度跃起，颀长的尾巴如同电光一般划过天空甩在了直升机的旋翼上。

直升机坠落了，一个接一个的黑影从飞机上跳下，坠落的直升机激起了巨大水花，十几秒后发生了爆炸。

灰烬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他现在在一艘高速行驶的船上，后面追着一条藏在水下的龙，这条龙很有可能会飞，没有龙是不会飞的。

得想办法和它近身打，能把剑插到头上或者修脚都可以解决掉这头龙。

先激怒它。

“船长，你这枪可能不好使！”灰烬提醒曼斯。

“我们还有别的武器吗？”曼斯大吼。

“我们还有水下炸弹！”大副高声提醒，“别的武器都卸掉了，不然过不来海关！”

船体猛烈摇晃了下，曼斯差点被甩下去，灰烬抓住了他，但是他的狙击枪落水了，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剧烈撞击了船底，不过应该没漏。

“我们失去动力了！武器系统失效！”大副大喊，他面前的仪表盘上的数据全部归零。

很快就有人来汇报，船体下部的发动机出了故障，里面的零件乱七八糟。

“现在有条十五米长五十吨重的龙在追我们，你觉得是为什么？”灰烬扛起巨剑问塞尔玛，“它完全有能力掀翻这条船，到现在也没释放言灵。”

“它想吃新鲜的肉？”塞尔玛挤出了一个答案，生死之间让她忍不住想说些笑话，但不怎么好笑，因为那块新鲜的肉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