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舷窗斜照进来，坐在阴影中的人挂断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从舷窗看出去，是一片江水，这条船正从两山之间经过。

“恺撒和楚子航又在学校里闹出事端了？”桌子对面的中年人问，“该警告他们收敛下了，花在自由一日上的经费越来越多，作为学生而言他们太过自由了。而且他们本该是纪律严明的军人。”

“十年前，所谓的军队失败了，我想你不会忘记吧。”

中年人点点头，端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没有人会忘记，没有人。”

“训练有素的军队，全军覆没。我不得不重新思考教育方针，最多也不到50%的龙血浓度实在太少了，一般混血种再多也没有用处。屠龙这种丰功伟绩本就该属于万中无一的勇者，绝世无二的天才。”校长顿了顿，“其他人将是他有力的臂膀……和枷锁。”

“勇者？”

“一群勇者！还得有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一个领袖，一个让龙王们也畏惧的屠龙者，一个就足够！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卡塞尔和初代狮心会。”校长低声说，“培养天才需要在自由的环境中，纪律严明的军队是杀不死龙王的。”

“也许吧。楚子航和凯撒是前所未有的天才……不过路明非……”中年人皱眉，“是我故意把CC1000去接他的时间延后的，来延长对他的观察期，可是……”

“他太平凡了，对么？这个评价和学院一直以来对他的监视结果一致。”校长微笑。

“完全看不到过人的地方。”

“说出来你不要太吃惊，我也不够了解路明非，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但是他的‘S’级是有理由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校长说，“他可能是我们期待的天才，也可能根本就是一个废物。”

“还有可能是一头怪兽。”校长把这句话藏在了心里。

“先别说那个薛定谔的废物，灰烬又是怎么一回事，突然让他加入到计划中来，我可没工夫去照顾一个新生。”

“要说路明非是废物还有点言之过早。”校长挠了挠花白的头发，“校董会有人给灰烬做了担保，他倒是不需要你照顾，而且用好了就是一把利剑，弄不好这把剑就会刺向自己。你看过那个视频了吗？”他起身望向舷窗外，正是涨水期，两岸的江心洲上，深绿色的草皮上盛开着白色的小花。

“守夜人论坛置顶的那个？现在CG技术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是真的，我的朋友。现在我们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变局，单单是今年就有数例未收录的言灵出现。越是逼近君王们归来的时间，这些天才们，藏在幕后的黑手们就越是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这是否就是一种征兆？灭亡或新生？诸神黄昏？世界将在2012年走向末路？”

“我不知道。不过四大君主真的存在吗？”

“我们正从‘夔门’上方经过，还没有三峡水库的时候，这里两侧的山如同大门的立柱。”校长轻声说，“中国古人说‘夔龙’，是指一种单足的古龙，那么‘夔门’是否意味着他们曾经看见龙在这里的江水中游过？‘夔门’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一周之后。”中年人说，“叶胜和亚纪都已经做好准备，他们是我手下最优秀的人，加上改装过的摩尼亚赫号，我有信心。”

“如果真如我们猜想的，不要吵醒祂，谨记'眠龙勿扰'。青铜与火之王，尊贵的初代种，没人能猜测他的力量。”校长说，“我们有把利剑，但最好晚点用。能平安归来最好。”

学生宿舍1区303，小小的双人宿舍挤了俩大汉和一只小白兔，灰烬答应了请客吃夜宵自然不可能食言。

灰烬摆弄着芬格尔的笔记本，屏幕上打开了两个页面，一个是校内新闻网，上面的首页新闻标题赫然写着“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又是谁轰爆了恺撒之后又轰爆了楚子航？”“灰烬究竟是何人？真小人不讲武德！”“校长点名灰烬为哪般？与守夜人论坛置顶视频对比后惊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