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话,却是重重叹了口气,随后说道:“说不上好或是不好,只是觉得现在好像离自已的理想越来越远。”
“听公子这样说,好像有些不太顺利的样子。”原沐烟说道。
阿树本就有些苦闷,在原沐烟软语轻问之下竟有些想倾诉的念头。此刻,他不在乎对方是谁,只想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
“这事,还要从我师傅说起。”阿树说道。
“你师傅?”
“是啊,就是我师傅。”
“是因为他的原因?”
原沐烟眼珠转动,问了话后已在暗自揣摩。
她知道阿树的师傅是谁,也知道沈夜如今的遭遇,只是不知阿树为何会提到沈夜身上。
“先前师傅在这京都有些名望,借着他的身份和地位,我能做出很多事来,为民,为朝廷,为这个国家。那些日子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阿树笑了笑,嘴角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便又叹了口气,“后来,师傅出了点状况,我便不能再借着他的身份行使便利。”
“公子原来是个看重名利的人。”原沐烟这话说的带些嘲笑。
阿树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原沐烟,“不,师傅的身份没有了,我也没了任何身份。”
原沐烟皱了下眉头,她知道沈夜的身份是暗夜军统领,只是不知道阿树的身份是什么。
在她的理解中,有这样权力通天的师傅,在暗夜军一手遮天,他应该也在暗夜军中任职。
就像自已,还有两位师哥,师傅端木信在周国地位非凡,自已三人也是受其恩宠,无人敢轻视。
现在沈夜被皇帝革职,想必对阿树也是有影响,于是,她问道:“是受你师傅牵连?”
阿树摇摇头,“倒也不是,虽说有些牵扯,不过还好。”
原沐烟再一次皱起了眉头,“公子这话说的可是让沐烟万分不解,话的开头是从你师傅说起,说到最后却与他没有关系,难道沐烟耳中所听全是通篇废话不成?”
阿树尴尬一笑,“其实,说透了就一句话,不管我师傅大权在握还是赋闲在家,我,只是普通百姓一名。”
“你师傅掌权时你没有跟着一起混个一官半职的?”原沐烟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没有。”阿树仍是带着笑摇了摇头。
“为何?”原沐烟问道。
阿树咬了咬嘴唇,当初慕容玉关心他时也问过,现在面对原沐烟说的更为简洁了些,“不想让别人认为我是靠着师傅这层关系。”
原沐烟刚想插嘴反驳,却听阿树又自言自语说道:“很多时候我甚至都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前我的姓氏。”
原沐烟脑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难道你是跟着师傅的姓?”
“对。”
“不知你师傅是何姓氏?”
“他姓沈,所以我应该是叫沈树,不过还是阿树听着舒服。”
“你...公子对师傅似乎有些抵触?”
“不,不会。师傅救我,养我,教我,疼我,有着莫大的恩情。他一生未婚无子,把我当做亲生儿子般看待,我敬他,爱他,甘愿用这一生来报答他。”
说到这里,阿树笑了笑,“在沐烟姑娘面前说这些感情话,当真有些羞愧。”
“其实,主要还是我师傅这个人,他一生清正廉洁,为人光明磊落,做事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人,许多人想害他,想做些对他不好的事情都找不到借口。”
“所以我呢,更不能一头扎进这滩浑水里,让别人找着了机会来对付师傅。”
“公子这样一说,沐烟算是明白了。公子不去跟着师傅混名利,混官职,其实都是为了他的名声,为了他的安全。”
阿树点了头,算是默认。
“沐烟果然没看错人,公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可是公子刚刚又说到师傅现在赋闲在家,正好脱离了这层关系,没人可以嚼起口舌,以公子的能力,沐烟觉得做任何事情都是很容易的。”
“多谢沐烟姑娘夸奖,只是...”
说到这里,阿树竖起手指,向上指了几下后接着说道:“没有解除对师傅的怀疑,我做什么事情都有限制,尤其不能...参军。”
“普通兵士也不行?”
“不行。”阿树说完,又是叹了口气。
原沐烟见了,忙安慰道:“这不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到处走走,看看风景,散散心,说不定等到回来时,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消失了。”
“一年多了,谁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师傅他老人家倒是豁达淡然,养花种草的,过的惬意无比。我不行,一直这样虚晃着日子,很难受,想要参军报国却被断了门路。”
“哎...邻边周国辱我隨国之心常有,欺我百姓之事不断,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阿树说到这里,猛然想起坐在对面的正是周国人,慌忙致以歉意,”沐烟姑娘,我...我不是有意冒犯。”
原沐烟大度一笑,“公子所说皆为既定事实,无需自责。”
阿树一番话说完,虽未解决实质问题,心里却是舒坦不少。
他很喜欢原沐烟这样的听众,自已在讲述时将很多隐私信息给刻意隐藏,即便她听了出来也没有将话挑明,保留了双方的颜面。
他以为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有时候,生活就是不盯防的会给你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