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宫殿内,昭王后的寝宫被一种沉重的氛围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不安。
寂静之中,突然响起卫尉冰冷而决绝的声音:“秦王诏令,昭王后触犯大秦律法,霍乱望夷宫,按律处以水刑!”
声音如同寒冬中的北风,刺骨而凛冽,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昭王后站在寝宫中央,她的面容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面对卫尉的指控,她深吸一口气,平静而有力地反问道:“有何证据?”
卫尉面无表情,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卷文书,摊开在昭王后面前。
文书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所谓的罪证,每一条都足以致命。
其中最为致命的,便是那根被用来嫁祸给嬴阴嫚的银簪。宫女已经招供伏诛,这一证据足以让昭王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昭王后紧盯着那些文字,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她知道,这些证据足以让她无处辩驳。但她并未求饶,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份沉重。
卫尉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冷硬:“这是王上的命令,也是你的宿命。”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
昭王后微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心底。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悲壮。她轻轻地说:“吾无罪,但命运如此。只是,太子扶苏是无辜的,他不应受到牵连。”
卫尉手中的剑鞘碰到了寝宫的青铜香炉,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昭王后这才注意到,卫尉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那把象征着杀伐的秦剑。
他语气冰冷,一字一句地说:“秦王已下令废除太子之位,自此以后只有长幼之分。继承人将从公子中选拔,贤能者居之。”
昭王后听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绝望。
这意味着扶苏的地位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受到牵连。
然而,她也明白,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波澜,脸上重新恢复了冷漠和坚定。
就在这时,宫廷宿卫军突然涌入寝宫,他们的步伐整齐而有力,面无表情地走向昭王后。
昭王后并未挣扎,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何种命运,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昭王后被带出了寝宫,穿过宫廷的长廊,来到了后花园的一个隐蔽角落。那里,一个由竹子编成的笼子静静地等待着她。她被轻轻地放入笼子中,身姿依然保持着尊严和优雅。
水开始慢慢浸没笼子,昭王后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但她并未求饶,也未表现出任何恐惧。她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解脱。
水继续上升,最终淹没了昭王后的头顶。她的最后一口气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串气泡,然后一切归于宁静。宫廷宿卫军默默地退去,只留下后花园中的一片寂静和水池中的微微涟漪。
.......
与此同时,在望夷宫正殿内,杨武静静地站着,目光紧紧锁定在嬴政身上,不敢有丝毫的偏移。
眼神中既有对王上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崇敬,也有对昭王后命运的担忧和对即将发生之事的震惊。
那道冰冷决绝的命令声,如同惊雷般在空旷的大殿中炸响,杨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这不仅仅是一个针对昭王后的命令,更是嬴政为了维护秦国安宁,不惜一切代价的坚定态度,即使那个人是曾经深爱的女人。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杨武的额头滑落,浸透了他的衣衫,脊背更是阵阵发凉。
“诛杀昭王后……如此果断,王上这是下了决心啊。”杨武在心中低语。
即便是昭王后这样的正妻、楚国的公主,嬴政也不会因为个人情感而动摇。
杨武回想起嬴政的过往经历,那些曾经的痛苦和挣扎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年幼的嬴政亲眼目睹母亲赵姬与嫪毐私通的耻辱,那样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年幼的嬴政的心,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嬴政同父异母的弟弟成蟜,那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少年,最终却选择了背叛,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嬴政亲手平定了叛乱,并将成蟜赐死。
还有吕不韦,那个曾经权倾朝野的相父,他的专横跋扈,他的野心勃勃,都让嬴政感到深深的不安和厌恶。
这些经历,如同烈火般淬炼着嬴政的灵魂,将他内心深处的柔软和温情逐渐消磨殆尽。他变得更加冷静、果断,将国家的利益置于个人情感之上。
这难道不是更加残酷的痛苦吗?
杨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波澜。昭王后的命运让他唏嘘不已,但他也知道,在王上的心中,秦国的安危远胜于一切。
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嬴政的命令在他脑海中回响,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心房。
嬴政并非嗜血的暴君,他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都为了秦国的未来。
他回想起昭王后入秦以来的种种,她的高傲,她的任性,她的不甘,以及她背后错综复杂的楚国势力。
昭王后被诛,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惩罚,而是嬴政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王上这是要杀鸡儆猴,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楚国势力!
楚国虽然日渐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秦国尚未完全消化六国的情况下,楚国依然是秦国统一的最大障碍。
嬴政选择在这个时候对昭王后下手,就是要以雷霆手段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楚系贵族,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他一决定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但为了秦国的未来,嬴政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份魄力和决心,让杨武更加敬佩。
“王上!”
侍立一旁的李斯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昭王后虽然罪有应得,但此事牵涉甚广,还请大王三思啊!”
嬴政眉头微蹙,沉声道:“蒙卿,你可是认为寡人处置过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