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伐柯仍旧记得那个温婉柔软的声音,用一种十分期待的语气说:“听闻这盛兴酒楼的梅子酒乃是铜锣镇一绝呢,如今可算是能尝一尝了。”
当时,她身侧那男子面目冷淡,并没有接话,却在坐下手,对伙计道:“先烫一壶梅子酒来。”
那女子娇声道:“明大哥,不必烫了,我想喝些凉的。”
那男子却是不理她,只对那伙计道:“去烫了酒来。”
当时施伐柯看着他们,便觉得十分有趣,那男子仿佛是个面冷心热的,明明一副拒那姑娘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却又忍不住管着她,不许她吃寒凉之物。
……就如此时一样。
不过,好奇怪。
明大哥,你忘记了,我早已经过了换牙的年纪……
明明十分平常的一句话,为什么竟是听得人鼻酸呢?他们……究竟分别了多久?又各自 经历了什么?
施伐柯正感动着,忽然一想不对啊!
云歌不是说她要嫁给陆池了吗?为何竟又和这位“明大哥”牵扯不清?
先前的感动一下子变成了气愤,施伐柯正欲上前同她理论,那个“明大哥”终于买到了糖人,又艰难地挤过人群,走了过去。
“谢谢明大哥!”云歌欢呼雀跃的声音。
“你呀……”低低地叹息,带着纵容和无奈。
“好甜。”云歌软绵绵的声音带着满足。
不知道为什么,施伐柯动了动脚,却没有走过去……似乎打从心底里不忍破坏那份似乎来之不易的美好。
“你可把临渊气坏了。”那男子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拿她很是没办法的样子,“我已经许久不曾见他生这么大气了,若非看在我的面子上,我真担心他会把你扔出去。”
“哼,我那是在报恩。”云歌娇里娇气地道。
“临渊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是恩将仇报。”
云歌一下子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宛如银铃。
“阿妍……”那男子低低地、无奈地唤了一声,明明是清清冷冷的声音,却透着无限的缱绻。
施伐柯听得一头雾水,临渊……他们在说陆池吗?
阿妍……是在叫云歌吗?
“那个施姑娘傻呼呼的,当媒婆当得不亦乐乎,不给她下一剂重药啊,她哪里能够看明白自己的心意呢……”云歌笑嘻嘻的声音渐渐远去,“放心吧,临渊迟早得感激我……”
施伐柯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阿柯!阿柯!哎呀,你怎么在这里啊,可把我们吓了一跳,还以为你丢了呢。”焦娇大呼小叫地挤进了人群,“阿柯?你发什么呆呢?”
施伐柯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还是有点回不过神。
“哎呀你别吓我,你这是丢魂了么,还是被拍花子的给拍了啊。”焦娇一脸担心地凑了过来。
施伐柯有点想笑,她都多大了,还能被拍花子的拍走?
“大嫂,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了。”半晌,施伐柯开口。
“那赶紧回去吧,你可别吓我了。”焦娇忙将施伐柯拉出人群,又找到了急得团团转的贺可甜,一同回去了。
一路上,贺可甜一直在数落施伐柯。
“这么大人了,逛个庙会也能走丢!”
施伐柯却是没什么心思听她唠叨,她一直想云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