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伤口齐整,显然是江湖老手所为,祝小姐久居闺阁,怎有如此身手。”
“那是她装的,就跟装哑作傻一样,来这庄子风景虽好,粮食不多,大伙紧衣缩食供养着小姐,唯恐耽误病情,可她明明没事,这么多年是座上客看我们笑话!”
张扶大着胆子呼应,其他几个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钱嬷嬷还想胡搅蛮缠,只待气走县令。
县令猛地拍了桌子,杯里的白水都洒出。
“住口!你们闻闻自己身上的酒气,祝小姐房间进贼都无人知晓。那钱四分明就是偷财劫色,烂人一个,被仇家跟踪所杀,一群人还想赖在自己主子头上,当本官眼瞎是吗?”
昨日从裴君烨身上搜下的几两碎银倒派上了用场。
一群人跪在地上,顿时不再敢开口。
“罢了,你们是祝家奴仆,本官只受理钱四一案,但本官与祝大人略有私交,今日之事一定会告知祝大人,你们最好别再打歪主意。主簿,结案。”
送走县令,祝熙安回了房间休息。
钱嬷嬷眼神淬了毒,却再也不敢乱来。
祝熙安是一定会被接回祝府了。
钱嬷嬷知道小沈氏那么多事,祝熙安不傻也不哑的回到府上,自己肯定会被灭口。
对了,祝熙安是怎么请的县令!这庄子偏僻,她身上不可能有钱财,也无人听她差遣。
反正一个庄子上养大的野丫头,名声肯定烂透了,我再添几把火,也好保自己条命。
第二天,钱嬷嬷便出门,打算和村头最长舌的陈寡妇好生说道。
还没走进,发现祝熙安居然先到了。
平日她呆头笨舌的,钱嬷嬷倒还没适应,她快步走过去。
祝熙安抹着眼泪。
“陈婶子,你是村里最公正的,钱四那人你也知道,好在他奸计未成。”
“祝小姐平安就是村子的福气了。”
陈寡妇手上拿着银簪,满脸讨好。
“我如今能大好,也多亏了平日婶婶们孩子常和我嬉闹,让我不至于幽居寂寞。”
围坐的几位夫人尴尬答应。
她们当然知道自家小孩是怎么欺负祝熙安的,如今她神智恢复,县令还替她撑腰,哪像钱嬷嬷讲的那样任人鱼肉。
如果不是以前钱嬷嬷胆大妄为,自己家也不会得罪这位高门贵女,落得现在人心惶惶。
所以她们看到凑上来的钱嬷嬷,都面露鄙夷。
平日里春风得意的钱嬷嬷哪受过这种排挤,当即就端起架子。
“姑娘一大早有闲情到这来搬弄是非,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我倒不知钱嬷嬷竟做起我的主了,和照顾我的婶婶们说说体己话,怎么就如同你讲的那样上不了台面了。再说,钱嬷嬷不去替自己儿子守丧,跑来这,才是别有用心吧!”
被戳穿心思,钱嬷嬷支吾着要去做棺材,不再停留。
“诸位婶婶也知道,钱嬷嬷是我的奶娘,她犯了错我也愿意担待,可是得寸进尺了,那钱四就是下场。”
祝熙安体态优雅,像是在品诗煮酒。
钱四的死凶手还没抓住,众人听后难免冒起鸡皮疙瘩,知道这祝小姐现在不好惹,得了好处便散去了。
隔了半个月,祝熙安回府了。
这段时间下人们不敢造次,衣食也没克扣,加上祝熙安自己煮了些草药,倒把自己养胖了些,去了去土味。
钱嬷嬷少于在她跟前走动,不用打探,祝熙安也知道她在忙什么。
无非是弄些自己不检点的谣言,好给祝家那边一个交代。
可惜几个妇人她打了招呼,钱嬷嬷忙活一场,声势却不大。
寻常女子会因涉及声誉甚至以死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