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不错。”
祝熙安伸出右手,示意对方扶她起身。
“你倒不像村妇。”
面具下的笑声沉闷而带着玩味。
“你也不像村夫。”
祝熙安习惯了和他顶嘴,意识到后又咬紧牙关。
血腥味在房内散开,裴君烨努力克制自己。
她带着裴君烨到了屋背后的一处洼地,灌木林中藏着间茅草房。
他俩躲了进去,裴君烨瘫坐着,呼吸热得不寻常。
祝熙安自是知道他的病,他母族那边的秘术,失血过多便会失控。
情热难耐。
发作时双目通红嗜血,随着次数增多会越来越严重,啃食他的神智。
到后来便成大梁出了名的暴君,寿命不长。
如今虽然恨上一世他的心腹,似乎得了命令来结果她。
可是自己替公主出嫁确实是欺君之罪,能在大梁安稳活下,裴君烨也算有恩于自己。
罢了,反正这一世自己不会再做替嫁的傻瓜,就当断了这缘。
何况自己还有用他的地方。
“你,被人下情药了吧?”
“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懂得倒挺多。还不快滚。”
祝熙安想了想怎样才能让对方放下戒心。
“我穷,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玩意?”
裴君烨流出的血已经浸湿身下的土,他显然没有意识到会遇到小土匪。
他猛地咳嗽,说不出话。
祝熙安便自顾自摸索起来。
上一世她作为奴婢陪伴他左右,对方身上哪里摸得哪里摸不得,自是一清二楚。
不一会,裴君烨连呼吸功法都无法保持,浑身燥热起来。
祝熙安扒开了他的衣领,白皙胸膛布满血丝,只要情动退却,就能运功止血。
她握住了颈上的白玉龙纹挂饰。
龙纹玉佩在皇子间也算常见。
这次她看清楚了,裴君烨的龙收尾相连,意在平安,萧琰的龙却叼着珠,野心勃勃。
自己上一世竟会认错人。
裴君烨也捏住了她的手。
“再乱动别怪我不客气。”
“官爷,我祖母卧病,母亲是个勾栏样式,妹妹疯癫无状,弟弟也痴傻,我什么都愿做,只为换这块救命玉佩。”
眼前的丫头面容憔悴,皮干发枯,裴君烨自认为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下手。
然而此时对方一双墨眸水盈盈的,竟让自己动摇。
“滚!”
冰凉的手覆上他的眼睑,另一只手缓缓往下。
月色渐浓,身下的男人终于退了热,祝熙安面红耳赤地又擦了擦手。
裴君烨饱食餍足,声音低哑。
“你叫什么名字?”
她搜刮了裴君烨身上的几枚碎银,解了玉佩。
“爷别问了,替我去县城报官,不然天一亮我还是死。名字你来我墓碑上瞧就是了。”
“你一早就在算计我。”
“不错,你要不去,就永远别想再见这玉佩。”
玉佩是裴君烨生母所留,平日不轻易示人,是他头等宝贝。
丢下在狂笑的裴君烨,祝熙安赶忙回了院子。
这血腥味她前世早已习惯,丝毫不受影响,祝熙安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啊!我的儿啊!”
钱嬷嬷的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