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照亮笼子里祝熙安绝望垂死的脸,远处弥漫着欢声笑语。
她目睹母亲沈氏惨死后,得了失语症,被继母陷害去了乡下庄子。
那年她初回府,萧琰如此清风俊朗的人物乐意与她教交好,带她游湖。
后面又哄她去替公主和亲,出了边塞就会派人来接,只要得了皇帝青睐,他会十里红妆,彻夜烟火,八抬大轿迎她进门。
祝熙安等啊等,直到被送到大梁皇子府内,她才反应过来这场惊天骗局。
想到大梁皇子,祝熙安捂紧了自己的肚子。
这个孩子,不能来到这世上,甚至不能被人知晓。
到了大梁,她其实已经自觉是弃子,几次想死,可是大梁皇子总能打断自己的计划。
是敌是友?或许情人往上,恋人未满。
自己不过是以婢女的身份苟活在他身边。
究竟是哪一次?是带着她骑马赶回西凉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还是被俘前替他疗伤的清晨。
这几年她几乎被培养得无所不能,唯独感情这件事,她想不明白,也想累了。
从一开始,自己便是他们手上的棋子,萧琰能用完即弃,何况大梁的皇子。
无尽的悔恨如千百只蚂蚁啃食着祝熙安的心,她这一世,竟然始终是男人手里的工具!
烟花放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快午时,两个官吏把她从笼子里拖出来。
没去刑场,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
两个男人坐在正中间,祝熙安看了一眼,极力反抗起来。
“把她手脚筋脉挑了,免得吓到使臣。”
萧琰有了帝王姿态,脚下的人似乎连他衣服上的尘埃都不是。
另一个座上客,是大梁皇子的心腹,祝熙安的老师。
他含着笑。
“陛下客气,我说这种细作,竟敢冒充公主嫁到我们大梁,让两国彼此猜疑几年,早些处死好了。”
祝熙安彻底放弃了挣扎,只感觉冰冷的针刺进皮肤,身体不住抽搐。
他们品茶聊天好一会,看祝熙安没了力气,堵嘴的纱布松了。
祝熙安扭动到老师脚下。
“求你……我有话和你说。”
对方捂了捂鼻子。
“我怀着他的孩子,你救救我……”
她好想再见他一面,问问他是不是没有一丝真心。
“荒谬,哪来的野种!”
老师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一丝波澜。
萧琰却兴致大发。
“来人,剖出来看看是男是女。别弄死了。”
“萧琰,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能如此无情!”
祝熙安的嘴再次被捂住。
“拖下去,别脏了眼。”
剧烈的疼痛让她大脑陷入混沌,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什么是生不如死。
这段时间的凌虐终究让祝熙安身体垮了,她越来越冷,眼前漆黑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祝熙安居然又感受到了光。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枯草堆里!
天地开阔,日暮西垂,几只乌鸦叫声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