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点了点头,眉头紧皱回道:“不可能是他杀的,今晚……”
秦禾没再往下说,毕竟偷鸡这件事是瘸子找他商量的,这时候出了事就不好开口了。
也不知玉彩是不是真相信他说的话了,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她转头看着尸体长大的嘴,眼睛微微眯了眯。
秦禾突然开口说道:“有什么发现么?”
玉彩微微一笑,伸手指向尸体,“秦禾你也看过之前的那几具尸体,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的尸体都是这个样子吧?”
“都张大了嘴。”
秦禾点了点头,“说明他们在死之前肯定看见了什么极其吓人的东西。”
“这只是一个方面,这种取人血液的方式或许在你们看来没见过,但在修真界的修士看来却是漏洞百出。”玉彩摇了摇头说道。
秦禾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血液是从他们嘴里被夺走的。”玉彩点头说道。
秦禾微微打了个冷颤,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活着的人张开大嘴,鲜红的血液从嘴里喷出,而他只能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直至最后一滴血液从嘴里流出。
玉彩突然伸出手掌,覆在尸体脸庞上,接着口中念念有词。
让周围人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玉彩的手掌渐渐散发出红色的光芒,隐隐的有一股炽热从上面传来。
随着玉彩手掌上的火红光芒越来越刺眼,所有人见到一只米粒大小的红色虫子从尸体的口中钻了出来。
这虫子通体呈血红色,外形犹如一只蛆虫,在尸体的嘴唇上缓缓蠕动着。
在场之人看见这一幕,当即觉得一阵恶寒从心底升起。
“这就是妖兽?”秦禾在玉彩旁边蹲了下来,看着那只血红的虫子好奇问道。
玉彩摇了摇头,目光看着虫子,柳眉微微挑了挑,轻声说了一句:
“看来倒是我想简单了。”
“什么?”秦禾转头看着她。
“这并非妖兽,只是一只蛊虫罢了,应该是那妖兽吸血的时候走得匆忙,未能将所有的蛊虫取走。”
“妖兽……取走蛊虫?”秦禾疑惑问道。
“你们村长活着的时候,体内应该就已经有这种蛊虫了。”玉彩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村民,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些蛊虫将他体内的鲜血吸食殆尽,随后从嘴里爬出,被人取走了。”
听见她这么说,秦禾浑身顿时泛起了鸡皮疙瘩,这虫子长得恶心,要是密密麻麻从嘴里爬出,恐怕光是看见的人就要吓死了。
“人?”秦禾敏锐地抓住了对方话中的信息。
“妖兽杀人不会这么麻烦的。”玉彩眯着眼睛说道。
“那就说明不是妖兽所为了?”
秦禾松了一口气,他这武艺哪怕是对上练了邪功的江湖人士都还有胜算,但若是那什么妖兽,恐怕他冲上去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但村里的妖气是真的,此事我还需要想一想。”玉彩黛眉微皱。
过了一会儿,玉彩才抬头看向秦禾,“不要相信那个叫瘸子的,他在院子里和你说的话是假的。”
秦禾猛地一惊,意识到对方已经知道了二人当时的密谋。
“他在说谎,否则以我的修为,这村子里只要有妖兽出没肯定逃不过我的神识感应。”
秦禾眼睛微微眯起,脑中开始不断权衡玉彩和瘸子两个人说的话。
瘸子让他别相信这个名叫玉彩的女子,玉彩又说别让他相信瘸子。
那究竟谁在说真话?
玉彩说完话后站起身朝着院外走去,秦禾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在场的村民又商量了一会儿,最后由几名胆子大的村民将尸体搬了起来,放到屋子里早已准备好的凉席上,又以白布盖好。
按照村里的习俗,这天晚上是要有人守夜的,死的又是村长,守夜的人自然更多了。
不过秦禾没打算呆在这边,他和玉彩一块出了门。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出了院子,玉彩转头看向秦禾。
“你也知道,瘸子说让我别相信你。”秦禾摊了摊手,“不管怎么说,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瘸子可很久了。”
“随便你,反正到时候我抓住这头妖兽的时候你就清楚了。”玉彩毫不在意地说道。
秦禾不做回答,但心里却对瘸子也有了几分的怀疑。
今晚的“偷鸡行动”是瘸子邀请他的,恰好村长就死了,然后他还诡异地梦游到了自家院墙上,要知道以往他的睡眠质量可是一向很好,也只有宋安一那个丫头才能叫醒自己。
“说起来为什么院子里的那些村民都没和你打招呼?”一旁的玉彩突然问道。
秦禾翻了翻白眼,“还不是有你这个神仙跟在身边。”
玉彩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否相信了秦禾的话。
“随我去修行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玉彩又问道。
“听起来似乎不错,那能再带一个人不?”秦禾笑着说道。
“瘸子?”玉彩扬了扬好看的柳眉。
“不是,我妻子。”秦禾笑着解释,“我也早就想出去看看了,何况你武艺比我高,就算修行这件事是假的,最坏也能跟你学一些武艺。”
玉彩吃惊地看着他,“你成亲了?但我看你家中并没有其他人。”
秦禾摇了摇头,“还有四天就成亲了……”
说到这里他愣在原地,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玉彩皱了皱眉,“竟然快成亲了,那此事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怎么?跟着你修行还需要练童子功?”
玉彩叹了口气:“……你以后便知道了”,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不一会儿到了玉彩住的地方后,二人便分开了。
秦禾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想着瘸子的事情,对方说今晚见过妖兽,明天倒是要好好问一问。
一旁的黑暗中传来声响,秦禾停下脚步,眼睛微微一眯,左手悄然摸向了腰间。
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破烂的口袋,看见站在前方的秦禾,年轻人眨了眨眼。
反倒是秦禾收起了脸上的紧张,他笑着冲那邋遢的年轻人招了招手。
“小树子。”
“是我啊,阿禾。”
秦禾朝着年轻人走了过去,这时候便闻见了年轻人身上腐烂的臭味,他也不在意,走到年轻人身旁,笑着说道:
“还记得我吗?”
这年轻人名叫李树,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不过三年前无缘无故疯了,有人说他是进山的时候撞了邪。
李树看着秦禾,嘴角流出口水,脸上也是痴呆的笑容。
看样子还是没有认出自己。
秦禾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阿……阿……”
秦禾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那李树正傻傻地看着自己。
月光洒在李树身上,他像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看着秦禾。
“它又来了。”
“小树子,谁来了?”秦禾皱着眉头问道。
李树朝着秦禾慢慢走了过去,月光下,秦禾发现这年轻人不知何时已是满脸泪水。
“它又来了,它又来了……”
秦禾皱了皱眉,觉得这只是对方一贯的疯言疯语。
“你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秦禾倏然一惊。
“你说什么?”
“阿禾,你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李树呆呆地看着秦禾,脸上满是悲伤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