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是肉体和地面碰撞的闷响。
程若云从荆州城墙上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泥地上。
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断气,全身筋骨断裂,内脏破碎的痛苦让她无力的张开了嘴,却呼不出声来。
她圆睁着双眼,看着阴沉天空下摇曳的敌军军旗。
眼前似乎有个人影从天而降,但她已经看不清了,一双瞪得浑圆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
在失去意识前,她似乎闻到了一股带着铁腥味的清冽气息,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环住了她。
这该死的荆州城,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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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快醒醒!要来不及啦!”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随即眼前传来光亮,刺眼得紧。
程若云觉得全身疼的厉害,她一点都不想动。
“小姐小姐,快起来啦!”那人直接上手开始推她,程若云被摇晃的头脑发昏,只得勉力撑开眼皮,敷衍的嗯了两声。
刺眼的光亮使她不适的眯起了眼,待看清后,程若云瞬时睡意全无。
这是程府,她自己的卧房。
程若云感觉此刻不光浑身发痛,脑子也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
她方才不还在荆州城头吗?为何突然回了程家?
“小姐别发呆啦!再不起床,提亲的队伍都快进门了。”一旁的春华看程若云不动,又迫不及待地上手拉她。
“提亲?什么提亲?”程若云下意识地抬手,配合着春华的动作披上外衫。
“说是大皇子突然要向二小姐提亲!估摸着还有一刻钟就要进门啦。”春华拧了帕子给程若云擦脸,“按规矩您也需得去前头……”
程若云抬手打断了春华,一字一顿重复道:“大皇子,向二小姐提亲?”
“……是啊。”春华被程若云忽然锐利的眼神吓了一跳,结巴起来,“今早才传来的消息,全府上下都乱套了。”
程若云怔愣片刻慌忙起身,不顾身上依旧酸软无力,随手抓了一只簪子就往头上插。
“春华,快替我梳妆,我要去看的。”
春华生怕她弄伤自己,连忙接手替程若云挽发。
刚把头发拢起来,程若云又猛地抓住了她。
“秋实在吗?快让她过来,我有重要的事嘱咐。”
程若云身边有四个大丫鬟,分别唤作春华、夏月、秋实、冬雪。
其中春华会武,夏月善药,秋实最为机敏,冬雪……冬雪自杀了。
秋实今日休息,好在没有出府,程若云收拾妥当时她正好进了门。
程若云正了正头上的步摇,把秋实叫到近前来,“秋实,你是最机灵的,此时十万火急,我只能交给你。”
二人低语了一阵,秋实瞧起来颇有些诧异,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出去了。
程若云不再耽搁,被春华扶着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她前几日中了药,现下整个人还乏力得紧,全靠春华扶着才能勉强行走。
但她无论如何必须得去提亲现场看一看。
程家二小姐多年前便已成亲,如今这情形,程若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她像话本子中所说一般,重返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