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彦低笑摇头,眉宇间释出?几分?无奈:“小鱼,你不会?把我染成这个样子,还?要我来哄你吧?”
一如既往的清润语调。
本是一句正经的话,却蓦地让她笑了出?来。
手指戳了戳他的短发,嘴角弯起:“像奶奶,哦不,爷爷,还?是那种白了头发,不服老?,还?要自?己给自?己强行染上?黑发的爷爷。”
虽然颜色确实?不太好看,但?也说不上?难看。
毕竟谢柏彦的那张脸足够清绝惊艳。
谢柏彦又扫了一眼镜子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男人的面容,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所以,这不是陪你白头到老?了吗?”
虞清雨只是定定看着他的发色,忽地涌上?几分?感慨,白头好遥远的一个词,却又莫名鼓动着她的心潮,浪涛卷来脉脉深情?。
不过,陪她白头到头?
虞清雨捂了捂自?己的头发:“我才不要染。”
实?在是颜色不太好看。
谢柏彦从善如流,修长的手指圈过一圈她纤细的手腕,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磁性,温声细语:“你不需要染,你到了奶奶的年纪也没有白头发。”
虞清雨忍不住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眉间漾出?一丝柔旖:“那我不成了老?来俏?”
“现在也俏。”嗓音徐徐,下?颌轻抬,清隽的面上?满是认真。
这种话对虞清雨很?是受用,她低头前笑,视线却不期再次定在他的发梢上?,微微顿住,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可是,你这个发色真的好丑啊。”
她认真想了想,忽地眉尾提起,只留下?一句“等我一下?”,就匆匆跑开。
虞清雨走进卧室,从她的首饰盒里翻出?了一条澳洲白珠项链,珍珠呈着冷艳的银白色光泽,颗颗圆润分?明。
她寻了把锋利的剪刀,没什么犹豫地剪断了串联其中的银链,一串珍珠落入盒子里。
声音清脆。
谢柏彦看着她拿来的一盒珍珠,黑色发卡,还?有定型喷雾,面上?笑痕纹丝不动,只静静看着她操作:“又要整什么花活?小公主。”
看起来又是一个大工程。
虞清雨手上?动作忙碌,认真地给他做造型,抽空回了他一句,圆润水眸轻眨:“你可是说了,今天都由着我的。”
又把这句话搬了回来。
有用且好用。
“只给太太一个人看,于我,如何都可以。”谢柏彦说得是云淡风轻,只是视线在触及镜子里那个被?虞清雨拾掇得越来越离谱的发型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虞清雨方才僵硬的五官柔和了许多,眼波流转,娇艳昳丽的面上?一点笑意浅浅晕染开来。
样子似乎很?是满意自?己这次的大作。
她饶有其事地点头:“虽然你这副悉听尊便的模样很?讨我欢心,不过你能不能给个笑脸,表示一下?你的愉悦。”
“你确定是愉悦?”谢柏彦看着镜子里蓬松被?挑起的凌乱发丝,被?喷雾定型出?乱中有序的发型,而后又用发卡将?她刚刚拆下?的珍珠别在短发间。
甚至还?有,虞清雨拿着大概是什么白色眼线笔在他脸上?画的什么形状,最后在他面颊上?铺满一片腮红霞色。
垂下?的长发遮挡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她在他的脸上?搞了些什么。
在这精心打扮的过程中,每每谢柏彦稍微想说句什么的时候,就被?虞清雨用那句“你说过今天都由着我的”打断。
谢柏彦视线微垂,看着她晃动的长发绕在他颈侧,时不时钻进他的衣服中,发尾打着旋擦过他的皮肤,微微刺痒,喉结分?外明显地滚动了几周。
刺痒过后,是心痒。
若是知道今天会?有这种改变风格的体验项目,他就昨天不该在她昨晚闹着喊“不行”的时候,就这样情?意地放过她。
不过,也没事。
大不了,今晚偿还?回来也可以的。
最后拿着红色眼线笔在他眼下?点上?一枚泪痣,和她面上?那颗红痣一样的位置,虞清雨刚扣上?笔帽,猝然对上?他的眼神,神秘又危险,仿佛望进了一片冰河深海之中。
她不由愣了一瞬,嗓音绵软:“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感觉想把我活吞了一样。”
谢柏彦薄唇挂上?一点笑痕,声线温淡:“还?好,小鱼也可以蒸熟了吃。”
“清蒸小鱼?”虞清雨又打量了一番她的“杰作”,更是满意,嘴角的弧度不觉间已经翘起,几乎压不下?,也还?是掂量了一下?后果,“那我还?是喜欢生?鱼片,一刀一刀切开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