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制他的只有你儿子,三天气哭三场。”
“我儿子,不是,白赫做什么了?”
“不修手机。”
佟言:“……”
“还有一个事求你。”薛宝添殷勤地给佟言续酒,“听说你辞了高薪工作,自己单干了?”
佟言端起酒杯,眼中寒意渐深:“一个客户天天到公司闹事,无中生有了各种罪名加在我身上,我不想连累公司,所以就辞职了。”
“个人恩怨?”
“嗯。”
薛宝添来了兴致:“自从我坐在了董事长的位置上,身前身后都是拍马屁的,一个起刺儿的都没有,之前见我就掐的那些人,心里甭管怎么骂我,现在见面都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闹得我都下不来脸收拾他们。现在总算遇到一个下作的,报个名号上来,薛爷帮你废了他。”
佟言想起了赵允升的嘴脸,摇摇头:“不用,已经收拾了。”
“写了三千字小作文去骂他?”
佟言叹了口气,垂眸看了看别在自己口袋上的签字笔,想起了那夜巷子里的狗叫声。
深巷,断头路,赵允升逃无可逃。
他转身靠在墙壁上,面上肌肉牵动,抛出一个笑来:“佟言,还想揍我?好啊,我今天就让你揍,你揍完我报警,解决之后,我他妈还上你那个又破又小的会计师事务所拉横幅,反正现在我不怕丢脸,无非多被拘留几次。”
赵允升从高处跌落,沦为众人笑柄,失意所致的苦闷愤怒无处发泄,强硬的他惹不起,也不敢惹,便借由悉数发泄在了佟言身上:“上次你揍我,也是看到我落魄了才敢动手吧?佟言我说过要让你付出代价的,我要把你从这个行业搞臭,让你这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行业里的佼佼者,和我一样成为大家口中的一个笑话!”
如同素描画里用条线勾勒的阴影,这方僻静的角落,暗沉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佟言一步步走近赵允升,隔着口袋,轻轻碰了碰放在里面的捆扎带,他道:“光成笑话没意思,想做别人口中的谈资,事情就应该闹得更大一些,你进医院,我进监狱怎么样?够大家热闹一阵子的吧?”
赵允升将脊背紧紧地靠在墙上,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佟言,这个看起来目下无尘,有些清高的青年,原来只是用淡漠的眼波,掩饰着骨子里不计后果、不顾一切的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