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犹豫了片刻,才对我说:你找到了那个对我施暴的人,是你们家的一个老长工。你将那个长工打得半死,准备打断他双腿时,你父亲出来阻止,告诉你,那个长工,早在几年前的一次搬运事故中,不仅落下一身伤痛,受精管也受到严重的创伤,医生说他可以勉强人道,但不能生育
我问你:然后呢?
你说那个人被你父亲保住了,原因是,那个长工是因公受伤,已经很惨,不能再将他打成残疾,要不然,晚景不堪。而且这件事,当时只有你父亲一人知道,连这个长工自己都不知道,顾忌到我的名誉,你不想再将事情扩大来。
我又凄凉一笑原来如此!
我再问:如果,那个长工可以生育,今天,你是否会对我肚里这个孩子质疑?
你又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头,说无论怎样,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的,你都会认。
你心里真的这么想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又为何要同意你父亲的话,去做亲子鉴定?
实话告诉你,那晚,孩子出生后,不是你父亲逼迫我离开你的,是我,是我自己早就想解脱这无望的生活。
为了让你彻底死心,也为了让你没有一丝怀疑,我请求你父亲帮助我,对你和江家上下演了一出戏。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做爷爷的能将孩子一视同仁,保护好她,不要让她被人欺负,尤其是不要被继母虐待。我愿意,从此走出你的世界,还江家和自己一个太平。
孩子,留给你,就当是我对你最后的偿还
哪里知晓,我与你兜兜转转,合合分分,竟然又重逢在人世间。
江玉龙,我不爱你,我恨你!是你,将我的人生变得乱七八糟,是你,让我尝尽人间悲苦,是你,让我活得生不如死
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再回到过去,你明白吗?
所以,不要再拿孩子来感化我,不要再利用我的柔软,我的心,就像你说的,已经没有了”
看完这长长的信纸,江曼玉大喘几口气,心,久久不能平静,却也得到一丝释怀。
难怪,爷爷当初那般肯定自己就是江家的孩子,难怪,爷爷一直都极力保护着自己,原来,自己真的是父亲与姜兰儿生下的孩子。
看样子,许多事情,孟氏也是被蒙在鼓里,所以才执着地认为自己就是那个长工生的孩子。
从信的内容上看,江曼玉可以猜想出,当时父亲以为姜兰儿已死,三年后忽然发现姜兰儿还活着,才知道姜兰儿三年来一直隐姓埋名,就和自己一江之隔,那时候的他应该又是惊喜,又是愤愤不平。
惊喜心爱的人儿尚在人间,不平的是三年来害他苦苦相思她却视而不见,何其残忍。
于是,他抱着姜兰儿质问,控诉,姜兰儿却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父亲便是时常去那座渔岛,不再是像从前那般不管不顾,而是站在一边,抱着孩子,远远地看着姜兰儿。
最终,姜兰儿忍无可忍,写下了这封信,告诫父亲,不要再试图挽回曾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