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我是顾朝的白月光,他为我痴,为我狂,为我咣咣撞大墙。
但在我接受求婚的那天,他与周围人哄笑着,「原来高岭之花也会跌落神坛。」
我沦为满城的笑柄。
三年后,再见顾朝是在他的婚礼上。
据说那天,在A市呼风唤雨的商业传奇,好像丢了什么稀世珍宝,在婚礼现场像狗一样趴着找了一个晚上。
只有我知道,那是一枚装在随礼红包里的求婚戒指。
1
求婚仪式上,顾朝单膝跪地,手中那捧玫瑰的中央,是一枚素圈戒指。
在顾朝还没有被顾家认回的那些年,他只是一个母亲难产去世,父亲不知所踪,由外婆抚养长大的留守儿童。
他追了我十年,从初中到大学。
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在顾朝狭小逼仄的出租屋,他同样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递给我一枚素圈戒指,那上面是我们俩名字的缩写。
也是他勤工俭学唯一负担得起的戒指。
他无数次问我:「遥遥,你真的愿意吗?」
我知道,他是自卑于自己的身世和家庭条件没有办法给予我优渥的环境。
我也无数次坚定地说:「我愿意。」
现在,几乎是现场所有人都期待一场完美的校园恋情落下帷幕。
我一脸笑意地接过顾朝的戒指,再一次轻声说:「我愿意。」
顾朝的神情却由原本的期待转为嘲讽,他慢条斯理地拿起花束中央的戒指,没有戴在我手指上,而是举到我眼前后轻轻松手,那枚戒指便骤然掉在地上。
连同我的心一起跌落谷底。
围观的朋友默契地爆发出哄笑声。
顾朝一脸玩味的笑容盯着站在中央还没缓过神的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真以为我会娶一个全家吸血鬼的女人?」
「司遥,从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天起,你这个人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旁边的女生殷勤地接过顾朝的话头:「那顾总怎么还和她在一起这么久?」
顾朝一声嗤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我看着眼前西装革履地坐在众人中央的男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和学生那个清隽干净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周围的人都是我们十几年来的共同好友,只是此刻他们的神情,都由原本的羡慕祝福,转变为奚落与嘲讽。
只有林弦之看着我,眼神复杂。
旁边的一个女生从我身旁走过,故作失手地将酒杯略微倾斜,红色的液体骤然浇了我一身。
白色连衣裙此刻紧紧贴在我的身上,还有的酒顺着刘海流进我的眼睛,我微眯着双眼,看着顾朝将那女生一把揽入怀中。
沉默良久,我起身走到他面前,问道:「都是假的吗?这十年,我们所有的经历都是假的?」
精心准备的妆发此刻凌乱不堪,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一定狼狈透了,但还是紧紧盯着顾朝。
他抬眼看着我,手不断摩挲着怀中女子姣好的曲线,挑了挑眉道:
「捕到的猎物被吃干抹净后,你觉得猎人还会恋恋不舍吗?」
「况且。」他话锋一转,「你早就知道我是顾家的人吧,你的所有言行举止,难道不是你与你那寄生虫一家人提前商定好的?」
「卖身求荣,好一出大戏。」
我被气得面色发白,长呼一口气,点了点头,心里是钝钝的痛,似乎连解释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我缓缓蹲下身,轻轻捻起地上那枚小小的戒指。
顾朝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向我扔了一张卡。
「我也不想被别人说白嫖,这里面的钱就当是这十年的补偿,趁早离开A市,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省得我看到你就倒胃口。」
「A大曾经名动一时的清冷校花啊,啧……也不过如此。」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司遥真的是因为知道顾总是顾家的儿子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肯定是,据说她爸和她哥都是顾氏集团的高管,知道些内幕也不好说。」
「既然都是高管了,还想靠身体搏上位,真是廉价。」
「那你们可错了,她家人的职位,是顾总上位以后才有的,之前一直就是普通小职员,所以你们懂的。」
我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俯身捡起顾朝扔在地上的银行卡,连同那枚戒指一起放在掌心。
「十年,顾朝,不得不承认,我爱了你十年。你可以不信,但我不像你,我当不了演员。」
「这笔钱和这枚戒指,就算是为这十年感情画上的句号。」
「我会如你所愿离开你的生活。」
「再也不见。」
2
顾朝知道我最渴望什么。
一笔钱足以让我逃离那个窒息家庭。
顾朝在求婚现场对我的羞辱一时间成为整个A市的轰动新闻。
我妈在客厅皱着眉长吁短叹,我爸则是一边踱步一边对着我破口大骂:「十年了,就算是养一条狗也该有感情了,你还不如一条狗有本事。」
他拼命敲着我紧闭的房门,语气几乎变成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