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之后,都城之中,白天的繁华喧嚣并未因为黑暗的降临归于宁静。
至少,范府是这样。
诗仙大婚,光是这四个字,对于京都来说,哪怕是白天大宗师与二皇子南下的消息,也是拍马不及。
夜色下,
范府内,张灯结帐,一片喜庆祥和。
范府外,水泄不通。
尽管范闲不想太张扬,刻意将婚礼选在夜晚进行,依旧挡不住百姓对于诗仙大婚的热情,不说范府门庭,就是附近几条街,全都灌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相比范府的热闹,城池另一头的海天盛筵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自洪竹对外透露许青南与庭中女子皆有深染开始,京都城的媒婆都快把海天盛筵的门槛踏烂了。
一时间,这些曾经抱月楼的艺伎,可谓是比那些大家小姐还要风光,聘请媒人来此的不是世家公子就是门阀老爷。
粗俗来讲,能娶一个大宗师开过光的人,哪怕此人一无是处,娶回家供起也相当于求了道灵符。
许青南才离开不到一日,这些艺伎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虽说基本都给人做妾,但对这些人已然是最好的归宿,而且只要许大宗师的威名存在一日,哪怕就是妾,她们这些人就不会受到丝毫为难。
除了已经离府的,剩下的人并非是无人要,恰恰相反,实在是挑花了眼,还在斟酌去哪座府上享福更适合。
相信用不了几天,这些人都将离去。
而那时,这海天盛筵中,剩下的或许只有李凌宣和萍儿,以及佟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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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南一行人行进并不快,
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三日才过颍州,五日过信阳,而后换乘船舶顺江而下。
他们一路悠哉,但有人却是等候许久。
“老师!前方江道有一扁舟当中横停,似刻意阻路!”
这日午后,许青南船屋盘坐床头,门外洪竹禀告。
“好!”
他应了一声,旁边桑文赶紧钻出被窝,寻来衣裳为他穿上。
出了船屋,他看到除了洪竹,李承泽与谢必安也在船头眺望着远方江面。
“许公!”
见他走来,李承泽和谢必安纷纷行礼,并让开了甲板船头当中的位置。
他看去,
看到江面上一叶扁舟静立。
江水湍急,何其伟力,那扁舟却无半点顺流之势,稳稳当当,不进不退。
扁舟之上,屹立着一青衫男人,气质翩然,似个仙风道骨的儒雅老道。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将船停在奔急江水中!”
旁边,李承泽抱着胳膊,对扁舟的出现十分不解。
谢必安解释:“公子,能够做到这般,那人至少也是九品上的修为!”
自出宫,谢必安对李承泽的称呼的变了,殿下二字,再与李承泽无关。
许青南看到青衫道人,道:“再强的九品,最多此般半日,若我所料不错,此人怕是我们一出京都就在此了!”
“难不成是大宗师?”
谢必安不解发问。
许青南没有回答,只是道:“你们将船靠岸。”
随后他脚尖一点,原地跃起,从船头跳下了江面。
他这一跳,船上三人不约而同趴上围栏往下看去。
只见,许青南跳下船头后并未掉落水中,而是在江面之上迈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