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
眼前是无止尽的骇人虫子,黑色的外壳如同乌云一般,将未来的天空占据地不留一丝空隙。
永远也杀不干净的怪物,给人带来的,只有冰冷的寒意与无力的绝望。
哈!
鳞泷左近次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地喘着气。
出现在他眼前的,却并非是密密麻麻的虫子,而是是蔚蓝的天空。
“这里是哪里?”
他嗫嚅着干裂的嘴唇,迷茫地朝四周看去。
——我不是被一群恐怖的虫子杀死了吗?
但身体的触感在告诉他,他还活着。
触感?
鳞泷左近次将视线下移,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正在不断蠕动的“池子”里。
鲜红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身体,颜色瘆人,但却给他的肉体带来了一丝温暖感。
——不是血液。
浓烈的昆虫腥味与淡淡的清香,和血液的铁腥味截然不同。
不仅如此,鳞泷左近次还发现,随着这鲜红的液体接触身上的伤口,裂口处还会传来隐隐的瘙痒感。
——治疗吗?
——而且,这些血肉建筑,都是什么……
他抬头看向周围的“建筑”,在它们的四周,还有数十只搬运资源的工虫。
见状,鳞泷左近次眼中涌出了一股恐惧。
不是因为他明白了自己现在被俘虏了,而是因为他发现,这种恐怖的虫子,居然有组织。
如果任由这种虫子发展……
鳞泷左近次心中一寒,他不敢想象。
“哦,你醒了?”
突然,沙哑平调的话语响起。
鳞泷左近次猛地回头,刚想提醒来人赶紧离开这片恐怖之地。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因为目睹所见而哑然无声。
因为来人的身后,跟着数只一米多高的、拥有两对镰刀的虫子。
从它们那看不出表情的昆虫面部上,他竟然能够从中看出一丝恭敬与顺从!
“你……”鳞泷左近次喉头滚动,嘴唇颤抖:“你是谁?”
“你,你可以叫我重珇。”
重珇语速迟缓,语言断断续续,加上沙哑、毫无起伏的语调,让人听的不是很舒服。
倒不是他故意想这样,而是只能这样。
重珇会的语言是原世界的语言,并不懂鬼灭世界的语言。
他能够说话,还是靠的之前狩猎的人类,对其大脑语言区域和海马区域的全面模拟,让他勉强学会了说这个世界的语言。
而之所以选用人类身体出现,则是因为如此一来,和世界之主——人类的交流就会比较方便。
其次,则是虫子身体用多了,偶尔还是挺怀念人类身体的。
不过,说是人类身体,也就只有看上去像罢了,实际上,重珇现在所用身体的内在,还是虫子。
“重珇。”鳞泷左近次反复念了几次这个拗口的名字,随后警惕地看向对方:
“你想干什么?”
这个名为重珇的男人,知道他的名字,且把他抓了起来,绝不是为了好玩。
“不想干什么。”重珇摊了摊手,淡漠地回道:“是你闯入了我的地盘而已,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已经被我的虫子吃掉了。”
“所以说,事实上,我救了你。”
——你的地盘?
——被虫子吃掉?
鳞泷左近次脑中闪过竹村,心中涌出一团怒火:“就因为这种理由,你就杀了无辜的村民?”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喜欢随便杀人的神经病。”重珇坐在一只伏下充当凳子的跳镰身上,摇了摇头:
“是鬼杀的。”
前半句他说的是真的,没有任何欺骗,他只会为了猎取新的可用基因而主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