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峥一句有去无回,让李好义眉毛拧成了川字,他还没辩驳,莫峥解释到:
“关外四州互为依仗,西和为中心不假,但阶州福津、西和、成州府城、河池城,本就是个串糖葫芦的防线,如今,成州已随时会陷落,阶州福津已被隔绝,回到我们最初的假设,如果,只是如果,但凡河池出一点问题,西和真的能守么?”
李好义治军之人,或许只是不愿意这么想,如今莫峥强行提起,他不由有些心烦意乱,顿感世事艰难,不由叹息:“难道西和就不守了?”
莫峥摇头:“当然要守.....”
两人正聊得深入,洛峪河右岸,一浑身泥污的骑卒,牵马奔跑而至,他在路边询问了前营军将,往江心岛看了一眼,随后便扔下马,踏过竹筏,朝着李好义飞奔而来。
“报!将军,太尉府令信传至七防关,刘老将军命速递给将军!”说着,骑卒甩下背上一竹筒,拉开后,从内里倒出一蜡黄信封,附有一削尖的竹签,递给李好义。
李好义先拿起竹签,仔细端详,而后将其收入怀中,这才拆开信件,也完全不避讳莫峥,阅读起来。
莫峥可不会傻到偷看,前身记忆已告诉他,那根竹签其实是种古老的密码标记,从长短宽窄确认送信人员来自何处。
至于信件内容,那就更别想懂,一般军中皆有四十令集或六十令集,也就是所谓密码本,高级军官人手一份,若有遗失或将领被俘,会更换。
李好义专著看信,莫峥则是静静看着李好义,注意到他神色间的阴晴不定,莫峥感觉,太尉府送来了神助攻。
果然,李好义看完信,便直愣愣的看着莫峥,良久良久,他才开口:“太尉府传都统制令,金军势大,严守七防关,守军无令不得妄动,擅离职守者,必严惩不贷。”
“哦!”莫峥应了一声,一副晓得了的表情。
李好义顿时咬了牙:“直贼娘,如此离谱的军令,你倒无妨了?你刚才不是说,赞同我西进的么?”
莫峥双手一摊:“对啊,现在也是赞同的,不过,这事我能做主?”
顿时,李好义白了莫峥一眼,自顾自来回踱步,思虑着。
莫峥也不打搅,就这么看着。
“如果我现在引兵回七防关,莫老弟怎么看?”李好义想了许久,最后突然双手叉腰,扭头一问。
莫峥想也不想答道:“不怎么看,人之常情,军令如此,如之奈何!”
“你不和我回七防关?”李好义问到。
莫峥摇头:“不回,我回仇池等着。”
话音刚落,李好义突然变得强硬:“如果我一定要你跟我回去呢?”
莫峥眼睛一眯,有些大胆的说到:“就按军职,我部归属左军前营,李将军无权节制!”
所谓大胆,是莫峥此刻所说军职,是他真实身份,也等于间接承认,他不是什么团练军都使。
这种承认身份,加上拒绝听令的话,就是摆明态度,意思很明显,如果李好义再要深究,那就可能翻脸!
果然,李好义只深深看了一眼莫峥,并不再说话。
这一眼,让莫峥顿时猜到了李好义的心思,他就是在试探,试探莫峥是否能坚持守在仇池,心中一喜,他决定加一把火:“李兄,不如,还是我助你去西和吧!”
李好义有些疑惑,莫峥越说越离谱:“如果李兄还想去西和,我便东进去会会那个唐括安答海,又或者是陇州防御使完颜承裕。”
这说法,顿时惊了李好义:“什么?你当自己是周太祖,撒豆成兵!那可是两千金国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