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陈阳抽了抽鼻子,拿出一张空白的写字板。“咱们一个个来。王小姐,你现在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是吗?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我。。我现在晚上基本都不怎么敢睡觉。”王小姐抱着肩膀颤抖着说。“晚上一闭眼,满眼都是大姐姐的脸,上面全是血。现在每天上课的时候我就发困,什么都听不进去,一直恶性循环。”
“开点药吧,你这个情况需要外力干预,时间会治愈一切的。除了失眠和梦魇,还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吗?”
“每天晚上身子就各种吸冷,感觉一直有人盯着自己,心脏好像被人攥住似的。。。”王小姐战战兢兢地说,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最开始的几天,我老是梦见自己走在一条窄窄的走道里,身后有人跟踪,但我根本转不过头。。。”
“停,别说了。不要强迫自己想起难受的事情。”陈阳伸手制止了王小姐的发言。“你这是典型的创伤性应激障碍。考虑到你跟李善丽在平日里还经常打照面,这些记忆对你的消极影响更加明显。我之后会给你开张方子,你按照上面的去抓药,吃了会有明显好转。”
王小姐害怕地点了点头。她怯怯地看向何晴,后者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你可以尝试在睡前跑跑步,最好有家人陪同。睡眠质量会提升的。”
“谢谢姐姐。我会试试的。”
陈阳在写字板上煞有介事的画了几笔,然后转头看着老人。
“罗先生,您这边是最近有明显的失忆症状?”
“唉,人老了,不中用啦。”罗姓老者叹了口气。“从那天在公交亭旁边发现小姑娘的遗体后,每天我这日子都很难熬。跟你们年轻人不同。我对生死现在看的很淡,倒不怕什么做梦之类,睡得也还算踏实。。。但是以前老伴嘱咐我干这干那的,我从来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现在却迷迷糊糊的。上一刻能记住的事下一秒就完全忘了,在外面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不太熟悉的地方,我也记不起来是咋走过来的。”
“您这好像有点阿尔茨海默症的症状?有去医院看过吗?”陈阳脸上满是关切。何晴看了看他,心里冷哼一声。
“我跟老伴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大夫说我身体健康,指标正常,至少还能活十几年。”老人笑了笑。
“您身体看着就硬朗,一般人到了您这个年岁恐怕都没这个精神头。不过可能还是要加强锻炼。”何晴望着老人,诚恳地说。她明白,正是这个老人发现了张楚楚的尸体并且报案的。对她而言,这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不是一般的路人。
“谢谢张医生。”老人微笑着点点头。
陈阳又在写字板上划了几下。“您这没有什么病症,就是惊吓过度。小张说的对,多锻炼身体,很快就没事了。其实考虑到您现在的一些症状,我还是觉得要开一些安神补脑的药才好。。。但您都这个岁数了,是药三分毒,我把药单给您,是速治还是慢疗,您跟老伴掂量着来。”
“嗨,药就不吃了。其实没啥大不了的,检查也说没啥大事。要是能快点把那个凶手抓到,我和老伴也都能舒口气了。”
陈阳转头看向年轻男子。男子的表情比进门前缓和了很多,他主动开口了。
“你看着还算是个负责的人,跟那些局里的废柴不太一样。“
“言重了,约翰先生。我的专业性要求我对患者必须负责。”陈阳缓缓的说。
“哼,至少你敢把这句话说出来。”约翰大力地一盘袖子,脸上全是愤怒。“老板娘是个好人!我这些年多亏她照顾提携,如果不是她好心给我工作,我不知道还在哪里偷鸡摸狗呢。可警察到现在为止除了在记者面前说些甩包袱的屁话,正事一件没干。我根本不关心我现在的情绪问题,我只关心那个杀人犯能不能赶快被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