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喊着一边摇着父亲的身体,可无论怎么摇,萧远峰就是闭眼不理不睬。
“不,爹,你不会死的,你那么厉害,老虎都能抓住,你怎么可能会死,你是在逗我们又跟我们玩游戏吗?爹,你快醒来啊。”
萧二丫多次摇晃萧远峰的身体见爹爹还是不肯醒来之后,又抱住旁边舅舅叶松的裤腿哭道:“舅舅,你让爹快快醒来啊,爹他,没有死,他不可能死的。”
叶松急忙劝道,“二丫,振作起来,不要哭,你爹死前叫你勇敢一些,跟你两个哥哥一起照顾好你们的娘。”
二丫哭泣道:“舅舅,你一定有办法救他对吧?外婆当初病危之时,是你请来了高人,不仅把外婆的病治好了,外婆的身体还越来越健康。舅舅,您把那位高人请来,一定能救活爹爹!”
叶松摇了摇头,黯然神伤,只能唉声叹气,当年的事根本不是传闻中那样,他也不便说出来。
村里杨家和李家的情况跟萧家差不多,一日之内三家同时举办丧事,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哀伤的气氛之中。
全村萧家、杨家、李家三家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叶松、李铁锤、张白虎等七个押送山货的以及兰花等华家的人,一起聚在叶家共同商量着事情。
张白虎喝了几口酒,感叹道:“唉,村里识字会算术的人就那么几个,他们每年从村里人手中收购山货和粮食时,都把价钱压的太低,尤其是阎家又黑心又奸诈,收完后在赶集的时候到镇上卖个好价钱,跑上这么一趟便能赚上不少钱。
大多数村民去一趟镇上十分不容易,往年收成比较好,大家能卖上个不算太差的价格,心中倒也没有多大怨言,可是这两年天气干旱,尤其是今年无论是猎户还是农户收成都极差,阎家那些混蛋反倒更加的贪心。
村里人本来取得那么一点点山货和粮食十分的不容易,给他们那么一黑,哪里还有活路,这次我们在邻里相亲的恳求下联合了十个人到镇上帮大家出些山货,也有我们自己的一部分,虽说是帮忙,没收大家的手续费。但是谁知道这次会碰到山贼盗货,萧兄弟、杨山娃、李铁牛都没了性命,尤其是萧家和杨家,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孤儿寡母的,往后的生活极为困难。我们说什么也得从给大家卖山货的钱里扣下一点来补贴给李家以及萧、杨二家的子女们。我带头从我们张家的份子钱里扣二两银子。”
铁锤道:“李家就不要钱了,李铁牛尚未娶妻生子,由我这个大哥和他的二哥铁树照顾着,我还能靠着打铁手艺赚些钱,铁树养活一家老小完全没问题。我也带头从我们李家的份子钱里扣一部分,扣下来的钱都给萧家和杨家,他们最需要。”
华兰道:“从我们华家本次出货的钱里扣三两,另外我自己再出二两。”
“这么多?”铁锤十分惊讶。
要知道现在村里一个壮年汉子被雇佣来种庄稼或者收割粮食,管吃管喝一天的工钱也才十个铜子,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子,一碗清汤面也就二个铜子。
一个种地的壮年劳工,风吹日晒顶风冒雨一天不休息,连续给别家帮工,干上三个多月才能挣到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对村里的普通人家来说那都是巨款了。
叶松道:“我先替我妹妹谢谢大家了,出钱之事大没必要,本次萧兄弟的山货值二三两银子,已经是不少钱了,加上一熊勇猛胜过大人,吴言头脑聪慧点子多,这两个小子很快就要长大了,再加上我们叶家的保护,生活方面不成问题。我倒是建议大家只需要拿出一点钱来接济一下杨家,每一家只需要拿出一成,加起来就有六七两了。”
黑鸦道:“就按照叶兄弟的意见来办,只是这次请我们出山货的人中,有那么一两户抠门自私的很,怕是不会同意。”
叶松道:“这次帮他们是看在他们是同一个村里的乡亲的份儿上,他们要是真那么自私的话,大不了我替他们把这份钱出了,以后不帮那些人就是了。”
“那几户别提了,这次要不是叶兄弟和萧兄弟两个帮他们说话,我和铁锤真不想接他们的货。这次我们因为帮他们押货死了三个人,他们不但不会会出一文钱,要是我们从他们的份子钱里硬扣下来的话,他们绝对会站在屋顶上骂上三天三夜。”白虎道。
“是啊,要是不帮他们,他们可就又有话说了,‘都是亲戚朋友邻里乡亲啥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抠门儿呢?’这些年我们可帮了他们不少,他们可是从来没有稍微对别人好点儿,总是认为他穷他弱,别人帮他们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这种人家要离远一些才好呢。”华兰道。
“唉,我看最主要原因还是村里识字会算数的人太少了,要是识数的村里人多些,就不会被那几个收货的坑那么厉害。”铁锤道。
“是啊,我看村里还是缺一个小学堂,咱们找找村里的里正大人,请他们出面由村里百姓们集资办一个村塾,不求让后辈们考秀才中状元,识得几个字会算几个数不做睁眼瞎,出趟远门做个买卖啥的不会轻易被别人欺骗,那也是好的。”白虎道。
“可是村里百姓都知道当官的心黑,要是请里正大人出面召集村民办个小小的村塾,只怕他又从中捞得不少好处。”黑鸭道。
“那是必然,只要村里有公事,那都是他们捞好处的机会,虽然会损失一些百姓们的利益肥了那些当差的人的腰包,从长远来看办村塾对咱老百姓都有好处。”华兰道。
“办村塾的话,先生去哪儿请去?”
“下河村村里有两个上过几年私塾的破落户,一个被下河村几个大户请去当了私塾先生,还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等村塾办好,我们可以请来给孩子们上课。
那两个破落户以前家里可都是大户,被父母送去三川峡镇上的私塾上了几年学,不过是过了乡试,省试去了两次没考过,就不再去了,一直呆在家里。
后来那两个呆子就因为读了几年书,农活不想干不说,还看不起村里种地的,想干的却轮不到他们,就那两个破落户的文化水平比咱五个村的里正还要高出一大截。即使是管理一个村的小小村正,没有亲戚在乡府里当官,不会送礼不出点血,一般人还真干不上,于是那两个破落户就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铁锤道。
“这事还是请村里那几个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出面跟里正大人说说比较靠谱。”叶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