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盛看他说话都费劲,手上的青筋爆起,没好气的说:“别说了,省点力气吧!瞧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心烦!”
李锦钰想说也说不出来了,他痛晕了过去。
自然也就错过了谢永盛与华城争执,华城不同意他住入东临王宫中,说他是祸害,这次来一定有什么阴谋。然而谢永盛斥责华城以下犯上,不遵王令,把他下了狱,让他的孪生弟弟华池领了他的职位。这都是李锦钰清醒后,春花和秋月说给他听的。
东临的御医诊治结果跟轩国的一样,都说李锦钰活不了多久了,慢则半年,快则一两个月。
谢永盛下了朝来看李锦钰,远远看到他一身白衣,靠在窗前,无神的眼睛对着窗外,很久也不换一个姿势。
谢永盛想起御医说的话:“这病在肠胃,会影响食欲,人会慢慢的消耗精气神,最后枯瘦如柴,越到最后越痛苦。”
他明明该恨他入骨,绝不原谅,可或许是有谢永盛的记忆,此时看他如此苍白无力,心中仍不免一阵阵抽痛。大概就是心疼的感觉吧!
他站在回廊下看了很久,最终他卑鄙的想,就让李锦钰以为他是谢永盛吧,等到李锦钰快死的时候再告诉他,他喜欢的谢永盛已经死了,陪他到最后的是他陈奇!
谢永盛走过去,声音悲痛:“锦钰,你怎会病得如此重,对不起,我不该跟你置气的。”
他蹲在李锦钰的面前,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李锦钰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淡然的笑,“白狐,你不怪我就行。”
“我喜欢你叫这个名字,独属于你的称呼。”谢永盛的声音含情脉脉的。
“其实大哥走前,给我看了你写给他的信,你为何要让我做东临王呢?你明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个位置。”
话音一转,语带试探。
李锦钰说出了早想好的说辞:“因为比起你大哥,我更能信任你啊!我爹娘和弟弟都在东临,若我死了,他们就拜托你护着了。我爹当年假死脱身,在轩国毕竟是欺君之罪,难保有心人不会秋后算账。”
“你连轩云峥也不信吗?”
“最是无情帝王家,一旦到了那最高处,往往更害怕粉身碎骨。就像镇南王陈奇……”李锦钰顿了顿,伤感道:“他有野心,有兵权,任谁也不放心的。”
“你的意思是,陈奇的死不是仇家寻仇,是女帝忌惮?”谢永盛语气平淡,却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的手。
李锦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永盛,闲来无事,你坐下,我们好好说说话吧!”
“好啊!”谢永盛站起身,坐到他的旁边,仍然握着他的手,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他右手脖子上戴的金玉镯子。他的手腕本就比一般男子纤细,如今更是可见血管,那金玉镯子扣在上面就像是枷锁一般。
李锦钰的语气轻柔,有些有气无力的,“我还没有对你讲过我的来历吧,故事有点长,你现在有空听吗?”他决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谢永盛,包括他跟陈奇前世的恩怨,把他当谢永盛,你装我装大家一起装,反而能心平气和的说开。
“当然,你说,靠在我肩膀上吧,这样不累。”谢永盛也柔声说,尽力符合自己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