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掌柜和独眼六都是庐州巢县人。
独眼六本是田頵账下的营指挥使。当年霍光攻打宁国的时候他带领五都牙兵极力反击,最后被虎威军射瞎了左眼,战败后带领一百多人又逃往宣州,可当他赶到的时候,宣州已经不战而降,落入仲方的手中。于是他只得暂时带着自己的一百多弟兄和一路收拢来的残兵上了敬亭山,落草为寇成了敬亭山的马匪头子。
田掌柜本名田充,宣州失守后,他被杨行密身边第一谋士袁袭看中,秘密派往宣州做了密碟。田充在宣州短短半年时间里,依靠袁袭资金上的支持和独眼六马匪的势力,将宣州及周边各镇的米粮铺全部控制了起来。
那些不甘屈从于他的米粮商不是被他吞并就是被独眼六派人暗杀。如今这些米粮商或已经成为他的下属或需要仰仗他的鼻息才能过活。只要是他提出的要求无不是唯命是从。
因为这两人行事谨慎,平时明面上也不太作恶,所以杜陵一直没有注意到宣州有这股力量的存在。
这次淮南军发难,袁袭作为行军总管是仅次于李遇的第二把手,袁袭出发前便遣人通知他们二人,要在杜陵的背后好好点上一把火。到时候内外夹击,毕其功于一役。
田充和独眼六的家人都在巢县,接到命令后也只能竭尽所能,别无它法。
黄掌柜将从洪镇运来的米粮交给朱彪和杨二后,就急匆匆的跑到田充身边道:“田掌柜,洪镇的粮食我都运过来了。您看能不能让山上的兄弟放了我老婆和孩子?”
“你放心,他们很安全,要不是上面压的紧,我也不会留你们的妻儿在上山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弄得不好,万一出了岔子,前方淮南军吃了败仗,最后都会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到时候我的老婆孩子也会性命命不保。所以老黄啊,你有点耐心,等这事一成,我的家人安全了,你们的家人自然也就安全了。”
人家都把自己的妻儿摆出来了,黄掌柜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祈求老天能保佑一家妻儿老小平安了。
……
花园村,这里原来住的村民都在独眼六到来后死的死,跑的跑,没了踪迹。现在的这些村民都是原来已有家室的马匪迁进来的,所以人数也不多,只有二十多户人家。
这些人平时和其他百姓一样,也会出去做农、种菜、养些家禽。只是他们除了这些,还充当着向敬亭山马匪通风报信的密碟身份。
此时,小小的花园村中藏着两百马匪,一个马匪揉了揉自己的左眼,又把右眼贴在门缝上看着外面的一条小路说道:“杨都头,老大是不是太小心了?我望的眼睛都酸了,如今城中乱成了一锅粥,这衙差哪有闲功夫到这里来找死啊?”
杨都头靠在屋内一根廊柱上,用稻草尖剔着牙说道:“让你盯着你就盯着,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能有今天,还不是田掌柜和大哥做事谨慎的功劳……”
“都头,你快过来看,真有人来了。”
杨都头扔了稻草赶忙走到门后一推那马匪说道:“起开,你这么堵着,我怎么看。”
那马匪被他一推,往一边的灶台跌去。杨都头眯着一个眼睛,透过门缝看到刘捕头带着四个人一前一后正往村子赶。他立刻说道:“让兄弟们准备好,只要他们一进村子,我们就动手,让他们有来无回。”
另有一个马匪拿起桌上的一个茶碗,在墙上敲打了几下,隔壁的马匪收到信号又向另一户人家同样传递着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