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如果我战败了，空中花园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尽管我现在虽然拥有基地和大家，但一旦输了，肯定连条狗都不如。战争和政治博弈就是这样残酷，败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尊严就更不要想了！这个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李毅心一狠，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露出狰狞的面孔。

“我不会屈服，不，绝不！就算我会被摧毁，也要带上整个空中花园陪葬，把世界化为火海！！！”

李毅在心中满怀仇恨和愤怒的立下了对世界的诅咒，但他随即又陷入了迷茫。

“梦里的我就是在这种情绪下对空中花园发起愚蠢的登陆战，导致更大的伤亡，最后彻底输掉了整场战争……”

“露西亚……”

李毅小声呼唤着露西亚的名字，想起梦中的露西亚将自己塞入逃生舱的情景，泪水便不自觉的跑了出来。

“啊？”

察觉到自己流泪的李毅有些惊讶的起身下床前往卫生间，在简单洗了洗脸后，李毅注视着梳妆镜里的自己。

恐惧，害怕，茫然在自己脸上一览无余，但李毅认为这也是真实的自己。

在这一刻，李毅认清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焦虑源于何处。

“原来，我们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它降临在大家身上。”

李毅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战场，曾经亲身经历的地狱像走马灯一样出现在眼前。

被削下整个左臂的自己，被尖刺刺穿大腿的自己，被炮弹炸成碎片的自己，被白磷弹燃烧的只剩下骨架的自己，被劈成两半的自己，脖子被拧断，被绞死在树上的自己，被机枪排队扫射处决的自己……

这些李毅都能克服并且坦然面对，他原以为现在的自己已经足够铁石心肠，自己能毫不犹豫处死投降的俘虏，为了己方利益灭绝非人类的种族。

但他接受不了自己珍视的人再遭受曾经的磨难。

“原来，我是一个非常利他的利己主义者。”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李毅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他感到泰山般的压力悬挂在自己的心头，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战场循环中，刚解决一个敌人，新的敌人又接踵而至。世界就是容不下自己，就是不能容忍基地的存在。猜疑，愤怒，仇恨再度填满了内心。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恐惧使李毅精神几乎崩溃。

再度短暂凝视镜子里的自己后，李毅擦了擦脸，离开了卫生间。

“再睡会儿肯定是睡不着的，还是出去走走吧。兴许还能看到日出。”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毅拿上了自己的配枪，简单整理着装后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