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昀在与女生相处这件事上，总是保持着清晰明确的界限和距离，只是这一次，他终于为过去一个半月的反常心绪下定结论。

心念起，行随心动。

春水皱，山止川行。

虽然逾矩，但至少，她触目惊心的眸色淡去了大半。

险些折断秦昀左手的陆-暴力-昭仍有些惊疑，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甚至觉得或许是……幻觉……，毕竟秦昀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唐突女生的样子？

“陆神？”裴凝律试探着搭话。

“我没事，”陆昭回过神来，裴凝律和宋斐双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担忧，他们当了她两年的前桌，一个单纯开朗，另一个总用最挑衅的态度表达最真切的关心，陆昭在桌洞里翻翻找找，将两个月前准备的专辑放到两人面前，半开玩笑道：“散场礼物。”

“我c！带to签的典藏版！！！”裴凝律小心翼翼的拿起属于他的那份，瞪圆了眼睛：“这不是还在预告中的那版吗？！”

宋斐双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定在签名的抽象字体上，有些难以接受：“她就这么把季神的专辑扔在桌洞里？！跟老周的那堆破烂卷子一起？！”

裴凝律仰天长啸：“老周何德何能？！物理何德何能？！”

“你小子还没考试就这么猖狂了？！怎么，是看上哪个老师当你新班主任了？！”老周一根粉笔精准地砸过来，在裴凝律的后脑勺上弹了一下又落在宋斐双脚边。

宋斐双将专辑悄悄地放进书包，自觉地缓缓转过身，装模作样的写起卷子。

事实上老周真的刚刚进门，只是裴凝律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突出，那声【何德何能】的效果简直和趴在老周耳朵边上说也没什么区别。

陆昭看着笔下套卷中的物理大题，不自觉牵了牵嘴角。

“后边站着去，”老周没好气的白了眼裴凝律，又推了推眼镜：“明天考试，今晚晚自习提前到九点半结束，你们回去是复习也好，是提前收拾宿舍也好，总之，不要打扰其他同学，自己也都早点睡觉。”

“还有，陆昭，来拿你的假条。”老周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陆昭，陆昭的家庭环境如何他并不清楚，但高三期间这样频繁的请假确实令人担忧，陆昭成绩优秀，作为班主任，老周不想看她自毁前程。

身边的椅子被拉开，胶皮防滑套与地面摩擦出细小的闷声，秦昀的目光落在那离开的背影上。

“好看吧，”裴凝律凑到秦昀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刚刚都看到了。”

风扬起女生郁郁芊芊的青丝缠绕在男生修长骨感的手臂腕骨之上，白色窗帘之下陆昭快准狠地将秦昀的左手折成一个奇异的角度，堪称一场酣畅淋漓的暴力美学。

秦昀勾着唇拉开与裴凝律的距离，眸色清亮而坦荡，像极了暖阳下熠熠生辉的白色雪山：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