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担忧做不得假,鼻子一酸,眼泪花就往外冒。
初秋的风裹挟着她身上轻甜朝他扑来。
她似是害怕极了,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哭出声:“他们这么多人打你一个呀?”
谢卿淮没料到她会就这样抱上来。
小脸贴在他胸前,身子细微颤动:“哥哥,你疼不疼?”
甜得腻人。
他凝固一瞬,只觉好像有什么变了。
眼底微深,不自然地将人拎开半米,好笑道:“什么叫他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是我一个人打他们这么多人好不好。”
她眼睛里含着水雾,就这么隔着路灯光,泪盈盈将他望着。
对方到底人多,不落下点伤是不可能地。
他嘴角一处擦伤,胳膊上似乎也带了点伤。
小姑娘像是想到什么,忙将书包拿下来,从里头翻翻找找,找出两枚淡粉色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创口贴。
她匆匆撕开外包装,又朝他靠近,踮起脚尖,带着浓重鼻音:“哥哥,贴这个。”
猝不及防凑近,谢卿淮呼吸骤停。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用处。
她甜甜的。
这个视角,清晰可见她纤长似蝶翼的睫毛,和水润漂亮的嘴巴。
他轻咳一声,错开视线,从她手中拿过创口贴:“我自己来吧。”
“好,好的。”
宋酥酥似是不解。
以前谢卿淮总说,脸上的伤自己哪看的见,当然要帮忙才行。
但她也没有多想,乖乖将地上的包提起来,谢卿淮已先一步拎起,大跨步朝前走:“回家。”
他连步伐都紊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宋酥酥不解地歪了歪头,跟上去担忧问:“哥哥,你的腿也受伤了吗?”
“没有。”
“那你身上受伤了吗?”
“没有。”
“等会儿回家,我帮你检查一下?或者待会儿上车,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
谢卿淮猛地停住,剧烈咳嗽两声。
宋酥酥猝不及防撞上去,泪汪汪地捂着鼻子,还不忘拍拍他的背:“怎么了?”
“宋酥酥。”
谢卿淮好不容易才转头瞧她,“我是男的。”
“昂。”
宋酥酥眨着一双单纯无辜的眼睛望他,“我,我知道呀。”
“......”
她瞧着没有半点歪心思。
倒显得他阴暗龌龊。
谢卿淮一时梗住,不知如何解释。
好半晌才艰难开口,“那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脱我的衣服?”
“我不脱你衣服。”
小姑娘慌忙摇头,解释道,“你自己脱,我看看有没有伤。”
得。
说了跟没说一样。
谢卿淮试图指正她:“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
宋酥酥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可哥哥是哥哥。”
她坦坦荡荡。
好半晌,谢卿淮停在车前,伸手揉揉她脑袋:“那就不要担心哥哥,哥哥没受伤。”
她就像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
有人珍惜,也有人忍不住乱涂乱画,想要毁掉她。
他就想让她好好的。
但冥冥之中,他又觉得,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
原本导师只给批了两天的假,这一遭闹下来,谢卿淮又多请了两天方便送宋酥酥上下学。
第三天,南城一中消息传开。
宋酥酥一早刚到教室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讲八卦。
于好好拉着她凑近了一起听,才得知是季燃退学了。
而且是季家亲自将人给抓回去的。
不仅季燃退学了,连带着那一群小混混都跟着跑路。
而且学校隔壁巷子的两家网吧都被查封,门口巡逻力度大大加强。
但凡再有人敢骚扰一中学生,直接拉到少管所或者公安局去。
这事一出,一中和隔壁职高都炸开了锅,纷纷猜测其中内幕。
有说是季燃玩得太过火的,也有说前几日在巷子里看见季燃被人给揍了的。
总之传来传去,谣言愈传愈烈。
好在没有人怀疑宋酥酥。
之前在她身上的谣言也随之烟消云散。
只偶尔有个高年级的学姐跑来找宋酥酥,红着眼眶问她知不知道季燃下落。
毕竟宋酥酥是他消失以前最后一个喜欢的女生。
宋酥酥嘴上说着不清楚,其实是知道的。
谢家显然比她想象的更有权势地位。
分明被揍的人是季燃,道歉的却是季家。
第二天就备了厚礼上门,季父季母亲自向宋酥酥道歉,并承诺绝不会让这个逆子再出现在她跟前。
第三日,也就是谣言传开的一大早,季燃就被打包送上了出国留学的飞机。
季家花重金将他塞进美区的学校,让他多多少少读一点再回来。
很解气。
宋酥酥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答谢谢卿淮。
所幸隔天不需要上学,她干脆抱着本书,钻进谢卿淮的房间。
他正坐在床上办公,听见动静刹那转过头,僵了僵:“你......”
话未落,小姑娘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上他的床,将书放在大腿上:“今天酥酥给哥哥讲故事。”
她毫无顾忌地穿着睡衣。
刚洗过还没彻底吹干的头发就这么散在肩头,柔顺又微微湿润。
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水嫩,身上有一股沐浴乳的奶香。
很好闻。
很勾人犯/罪。
谢卿淮只瞥过一眼就别开视线,轻抿了抿唇:“怎么穿成这样?”
宋酥酥不解:“这是睡衣,睡觉当然要穿睡衣。”
“......”
谢卿淮掩饰性地轻咳一声,下床从衣架上拿了件薄薄外套,走过来搭在她肩上,垂眸瞧她时,竟有两分无奈,“酥酥,就算是在哥哥跟前,也要保护好自己。”
她似懂非懂地仰头瞧他。
整个人笼罩在他阴影当中,眼睛眨呀眨。
他几乎克制不住触碰她的欲望,后退半步,又移开视线,将行李箱拿出来,欲盖弥彰地开始收拾东西:“我明天就要回研究院,你去睡吧,故事就不听了。”
“那我帮你?”
“不用。”
他脱口而出,几乎是瞬间,又略微有些后悔。
小姑娘敏感多思,难免会多想。
他朝她望去,只见她从床上爬下来,仍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说:“那哥哥早点睡,酥酥也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