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照进了小院,落在梧桐树上,照得每一片叶子都晶莹剔透,仿佛有银白色的光在叶片中流动,落下,而后穿过枝叶间的缝隙,打在少年熟睡的脸上。
一阵凉风吹过,满树的枝叶摇晃,更加绚丽夺目,一片绿叶悄然飘落,落在少年的鼻尖。
少年睁开双眼,悠悠转醒,望了望天色,有些惊讶于自己这一觉时间之久,他从摇椅上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朝着小楼走去。
十五分钟后,戚景从浴室走出,一身宝蓝色的鹅绒睡衣,湿漉漉的头发上顶着一条毛巾。
饥肠辘辘的他点了份外卖,随即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此刻,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神农架白雾的讨论,网友们众说纷纭,争论不休。
戚景素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见怪不怪地略过了几条农民工讨薪的新闻,直接点入有关神农架的消息。
有人提出,不止神农架,还有其他地方也都有异变,如雪区的昆仑山脉,近些日子传出了神树的传闻,目击者曾看见茫茫雪域的深处,一棵大树散发着金色的光辉,许多动物在树下围坐成一圈,和谐相处,哪怕是食物链上的捕食者与被捕食者也不例外。
甚至还有图片为证,戚景好奇地点开图片,瞳孔微缩,图片拍得模糊不清,但确实可以见到一棵周身有着金色光晕的古木矗立在风雪中,树下围着许多模糊的影子,有大有小,仿佛朝圣的信徒。
诸多网友对这张图片啧啧称奇,热度更上一层楼,毕竟这场面看起来确实神异。
还有网友发出了一段武当山上的视频,天空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仿佛漆黑的幕布,点缀着紫白色的电光,一道道雷电从云端落下,接二连三地劈在大殿的金顶上,每劈一道,大殿的金顶就会明亮几分,直至视频结束,那明亮的金芒仿佛能穿破云层,整个大殿都是熠熠生辉,看起来神圣无比。
“雷火炼殿,以前就有,不稀奇。”有网友质疑。
“不一样啊,避雷针没拆呢,雷霆完全没劈避雷针,直劈金顶,仿佛它们都坏了一样!”楼主透露了更多的内幕。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发出了各地的异变,普通的还只是山川树木变高变大了些,像那些赫赫有名的名山大川,个个都有异象产生。
还没等戚景继续深入了解,网络突然就卡了,界面变得一片雪白,浮现出404的标志。
戚景无奈地放下手机,起身去拿外卖,由于这座宅子太偏僻了,连外卖都无法送到门口,只能他去外面取。
酒足饭饱后,戚景接着躺在沙发上,想看看还有没有关神农架的消息。结果只刷到了零星的几条,还很快就被封掉了,但纸保不住火,不断有消息涌出,如神农架中传来巨大的吼声,靠近那边的城镇居民都听到了,十分渗人,令人胆寒。
戚景眼疾手快地点开了一段视频,画面显示在一户人家的窗户旁,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方的白雾,震耳欲聋的吼声从远方传来,石破天惊,宛若被困在地狱里的恶鬼不甘的咆哮,又似人濒死之际的求饶,纵使有一定的距离,这吼声也震得玻璃剧烈地颤抖,最后直接破裂,拍摄者的手机更是当即被吓得掉落,许久才从一地的玻璃碎片中被捡起来。
戚景沉默了,不寒而栗,多么可怕的吼声,那是深入灵魂的恐怖,仿佛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绝不是所谓的人工合成!
戚景深呼吸,促使自己冷静下来,他起身进了一楼唯一的一间房间,房间内的摆设不多,独独有一柄挂在墙上的古朴长刀吸人眼球。
戚景拿下长刀,握住了它楠木制成的刀柄,冰冰凉凉的,让他的心境逐渐安静下来,刀身无过多装饰,像昔年握刀的主人一样,他轻轻抽刀,刀身出鞘一寸,明亮的刀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带着森森寒意。
戚景持刀来到空旷一些的大厅,将长刀完全抽出,刀身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戚景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变得认真肃穆,踏步向前,清冷的刀光在他手中流动,宛若惊世的舞者起舞,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
很难相信这种程度的刀术会出现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手中,这无疑是大师级别的刀术,需要一个天才去为此倾注十多年的光阴。
戚景的动作越来越快,炫目的刀光连成一片,像一片起伏的海,又似一万只银色的蝴蝶围着他翩翩起舞,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如缕,宛若舞曲。
戚景停下了,收了架势,心境彻底平稳下来,他将长刀换到左手上,右手在刀柄处摸索,打开了里面的空腔,倒出了一把钥匙,从这柄刀入手时他就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刚才挥刀时也叮叮作响。
戚景拿着这把钥匙,有些疑惑,自家爷爷又为何藏一把钥匙在刀中呢?
自家爹妈虽然不靠谱,但也不至于需要老人家藏点私房钱来保障晚年吧?
戚景望向墙上老人的遗像,久久不语,平静的心再度有了疑惑,许久后,他望向老人的房间,心里渐渐有了眉目。
如果是钥匙的话,便只有那件东西了!
戚景打开老人的衣柜,根据模糊的记忆从角落里翻出了一个挂着铜锁的小木盒。
戚景对比了一下钥匙与锁,形状完全契合,模糊的回忆渐渐清晰,翻涌着向他袭来。
同样的房间里,一个老人背对着一个小孩,在衣柜里忙活着什么,小孩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晃着双腿。
“爷爷,什么时候出去玩啊……”小孩拖住尾音,催促道。
“快了快了,等爷爷把这东西藏好啊。”
“爷爷你藏了什么东西啊,我能看看嘛。”
“不可以啊,阿景,这是藏东西的比赛,比赛没到开始的时间是不能偷跑的,我们阿景不是一向最守规则的嘛。”老人忙活完了,转过身,长满茧子的大手摸着小孩的后脑。
“那什么时候开始呢,我等不及啦!”小孩跳下床,一边拉着老人的手向外走一边仰着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