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长跪不起的横疤男,心中已然掀起滔天巨浪。
能让横疤男配合演出的恶作剧,只存在于幻想中。
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自然也毋庸置疑。
『我这具身体是诡学家的?!』
『我顶着全国排名第二的通缉令,在监管局总部完成了封闭式集训?!』
『可我压根没继承记忆啊!连能力也没继承一点!』
『光是监管局,就有大把的人想置诡学家于死地,更别提他在外界树立的敌人。』
顾北腹诽,因穿越摆脱的死镜,再次悄然显现。
『必须冷静!与束手无策的癌症不同,现在仍有生机。』
『能在监管局完成集训,说明我的身份并未暴露。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见顾北迟迟未作回应,横疤男也不免忐忑起来。
专门研究诡异的诡学家,向来以疯狂著称,少有人能猜透其心中所想。
“是属下鲁莽了,不该擅自决定汇报!”横疤男沉声道。
与诡学家耍心眼是完全行不通的,以对方的智慧轻易就能看穿自己。
倒不如直接坦白认错,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陷阱。”顾北靠坐在椅子上,轻声道。
双方存在信息差的情况下,与其说多错多,倒不如让对方自行脑补。
“诡学家大人,您说什么?陷阱?!”横疤男抬头望向顾北,眼中满是惊疑。
他无条件相信诡学家的判断,也清楚事情败露的后果。
不止会葬送诡学家的计划,更将所内潜伏的研究员和死士搭了进去。
如此办事不力,以诡学家的脾性,自己多半活不过今晚。
横疤男的双眼开始涣散,脑袋不由自主的垂下,宛若泄了气的皮球。
『破防了?就这心理素质还潜伏呢?!』
顾北腹诽,他不知道横疤男究竟脑补了些什么,会让他瞬间丧失生的希望。
忽然,横疤男想起些什么,反复磕头道:
“求大人念及昔日旧情,放过我的妻女,她们完全不知诡学研究所的事情!”
咚咚咚的磕头声,让顾北不免皱起眉头。
『必须稳住他,若是让他这般状态离开寝室,势必会引起他人猜忌。』
“有机会。”为了双方各自的利益,顾北决定补救一下。
“大人!您说,还有机会?!”横疤男的眼中涌现希望。
见顾北并未回应,横疤男当即心领神悟,连连拜谢道:
“誓死效忠大人!我这就通知他们撤离!”
擦净眼泪和鼻涕,调整好自身状态,横疤男便欲推门离去。
“等下!”
“大人有何吩咐?”
横疤男微微躬身,余光瞥见顾北正盯着他胸前嵌入血肉的墨绿玉石。
为掩盖这件寄生类诡物,他还细心的为这颗石头加上绳子,伪装成项链。
成为死士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得不依靠诡学研究所生存。
几乎所有死士都遭受过诡异的影响。
这种影响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生命也会因此缩减。
唯一的办法,就是依仗诡学研究的进展,找到解决办法。
可这谈何容易?
『大人盯着这颗石头看,是已经到了爆发期吗?比预想中要早一些。』
每日夜里都要经受折磨的横疤男,早已接受了这件诡物的存在。
眼下时日无多,他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
『帮助诡学家大人获得诡物,才能解救更多因诡物即将丧命的人!』
沉默不语的顾北,并不知道横疤男心中所想。
他能注意到这件诡物,只因椒图正在颤抖。
『什么东西?看起来秀巴可餐的样子。』
化为铜铃的小图按耐不住的抖动起来。
『不就是件诡物吗?看这猴急的样子。』
顾北腹诽,伸出右手将椒图送至诡物近前。
仅有拇指大小的铜铃顷刻间张开铃口。
片刻晃神间,横疤男胸口的墨绿玉石被小图一口吞掉,留下一个血洞。
『一个寄生类诡物就这么吃了?!应该算作我的功劳吧?』
顾北惊诧之余,也为自己首次开张感到开心。
然而地上的横疤男却久久未动,宛若被抽离了生机。
『不是吧?不会直接剥离后,宿主就死了吧?!可别闹啊!死在我寝室算怎么回事!!』
顾北正欲上前搀扶,查看横疤男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