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死时那冠绝天地的雷霆撼动着尖刺山，那永不停息的雷焰风暴终于有了平静下来的前兆，巨大的心脏从那焦黑破烂的胸膛内落下。

路明非没有去取贝勒的龙心，立刻抱起了逐渐没了生命体征的埃贡向山下冲去，连武器都丢在了原地。

“救救他，梅琳娜，救救他！”

跌跌撞撞地跨过碎石，路明非扑到了梅琳娜面前大喊道。

即使是知道无法挽回，梅琳娜依旧用了所有的方法替埃贡疗伤，本该停跳的心脏回光返照了一会儿，埃贡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笑了出来：

“不要替我悲伤，死在那儿便是我的宿命与追求。龙战士啊，取来贝勒的心脏完成龙飨吧，跨越龙王，成为王者吧。”

埃贡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抓住路明非的手臂，眼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唯有对未来的期许：

“记得带上我的弓。”

手指失去了力气缓缓滑落，埃贡的生命彻底离去了，即便是最强大的恢复祷告也无济于事，这个男人的身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一滴血液，能强撑到梅琳娜跟前已经是奇迹。

瑟涅桑克斯来到路明非跟前，垂下了脑袋：

“王啊，请由我代劳把他安葬在尖刺山顶吧。”

“王？”

路明非抬起头，他没有预料到瑟涅桑克斯会如此称呼他。

“您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力量，证明了能够从吾等的君主手上接过王座，那么我自会任凭您驱使。”

菈妮用寒冰覆盖住了埃贡的尸身，一具冰棺凭空出现，将其包裹在内：

“正如这头古龙所说，在我们的眼里，你已经是艾尔登之王了。”

席卷整个交界地的破碎战争就是为了争夺那个王座，但是最后这些半神死的死、逃的逃，没有一个人能染指那黄金树的下的位子。

如果说大卢恩的碎片能够证明王的资格的话，那么几乎将所有半神屠戮一空的路明非自然有那个资格。

但是菈妮看中的并不是这一点，她想要的是让律法离开这片大地，让交界地的生灵不再受到律法的束缚自由自在地活下去，没有外在神祇的干扰，让生命自由生长。

这便是清冷的月与无尽的星空所代表的东西，同时也是路明非与菈妮相互认可的一点。

瑟涅桑克斯则更加纯粹一些，作为看管狂龙贝勒的典狱官，她在乎的是谁从龙王普拉顿桑克斯手上接过了王座。

而能够证明这一点的，正是杀死狂龙贝勒的事实。因此瑟涅桑克斯才会任由路明非驱使，作为终结了古龙大敌的英雄，路明非理应坐上那个位置。

倒是梅琳娜的眼神一直都没有变过，她在明白自己的使命之后，唯一的目标就是让死亡的轮回重归世间，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至于日后交界的存在律法是什么，梅琳娜并不在乎，只要生命轮转不息，那么世间的一切都还有美好的未来。

她闭上眼睛回想着这一路的遭遇，梅琳娜意识到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东西没有解决——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