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婉玥摇摇头，她感觉到搭在肩上的手在不停颤抖，夏晓兰的害怕她能体会。她将头靠在夏晓兰身上，情绪低落到不知如何开口，同时，长时间的哭泣让她嗓子疼得难受。闭上双眼，她脑海中浮现出夏言风被抬上救护车的画面，当时他已经陷入昏迷，状况很差，脸色惨白如纸，全身上下都是血，右手紧紧拽着一个玉镯，那是她昨晚掉入学校湖中的手镯。

手术室的大门依旧紧闭，红色的信号灯让人心生忐忑，夏言风被抬进手术室已经快三个小时，秋婉玥迫切想知道手术进展。

“他一定会挺过来的，对吧，小姑。”秋婉玥的声音几乎快被寂静的走廊吞没，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清楚所说的内容。

“你说什么，婉玥？”夏晓兰坐到秋婉玥相邻空位，握住她双手，一阵寒意袭来，她不敢相信秋婉玥的手竟然如此冰冷。

“小姑，夏言风他不会有事吧。我好害怕，他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我就在他身旁，他流了好多好多血，衣服、裤子上全都是，脸色白得都认不出他的模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出事，为什么躺在手术室的不是我。”说完话，秋婉玥用力咬住下唇，努力控制情绪，却止不住地抽泣，她不敢哭出声来，现在已经是深夜，她怕影响医院的其他人。虎口穴似乎是她嗓子的命门，只有掐得越深，她哭泣的声响才会越小，她的痛苦才会减弱。

夏晓兰把秋婉玥的头埋进自己怀里，抚摸着她肩膀。尽管夏晓兰悲伤欲绝，但她明白自己绝不能情绪崩溃，她必须保持镇定，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处理。她轻声安慰道：“言风他肯定不会有事，我们要相信现在的医学技术。你不要自责和难过，他这孩子从小就乐于助人，换做是其他同学，他也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我应该为他感到欣慰，在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他能够不顾危险挺身而出。”

秋婉玥不再说话，她将目光移向手术室大门，十指交叉合并，做出祈祷的手势。她慢慢陷入沉思：夏言风，你不许就这样逃掉，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不准食言。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们要去同一座城市上大学。等到明年高考结束，一起从C市乘坐游轮去海边，欣赏沿途的风光，领略不同的风俗文化。你告诉过我，船上的夜晚很美，抬头漫天繁星，两岸游荡着萤火虫的魅影，远处未眠的农家小舍......你还说过，到了海边后，要给我捡好多漂亮的贝壳，让我带去大学宿舍，做成项链串挂在书架上，用它来督促我好好学习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