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有的开的早,趁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儿悄悄的绽放。”
“有的呀,开的晚,在世人的注视下尽情的展示绚丽的身姿……”
寂静小屋中,一个佝偻的老人卧在木质的躺椅上,怀中抱着一个白嫩嫩的婴儿。
随着老人缓慢的晃动,屋内渐渐响起阵阵的嘎吱声。
“可是,世界是不公平的,有的花儿无论掉多少片叶、结多少次果儿,它也开不出玫瑰。”
“有的呀,从土里头钻出来便已是玫瑰。”
不等老人继续说话,婴儿调皮地挥舞起双手,引得老人只得坐起身子,将婴儿抱在怀里,呵呵地笑起来。
“你也想钻出来就是玫瑰呀~”
老人抱着婴儿慢悠悠的走出小屋,柔和的月光缓缓地透过云层,渐渐点亮了屋前不大的场地。
五颜六色的花儿遍布四周,惹得婴儿欢快的拍起手来,那些各色的花儿仿佛有灵性一般,随婴儿拍手跟着晃动着。
老人静静地享受着一切,许久,她弯下腰,轻轻地摘下一朵,用力的嗅了嗅,最后放在了婴儿的手心。
“无论是什么,当你绽放的那一刻,是不是玫瑰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从那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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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一片花瓣飘落在陈苏的脸颊,和着一阵初春的寒风,将他从睡梦中拉起。
稍微活动了下压的发酸的手臂,陈苏捡起那片花瓣,抬头看向院子里那棵杏树。
纤细的枝丫四处延伸,星星点点的红艳中夹杂着几朵纯白。是到了要开花的时候了。
陈苏握着那朵纯白,梦中老人那佝偻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可任他如何去回忆,也记不起老人的模样。
又是一阵凉风掠过,树上仿佛又落下了几点纯白。
看着地面上零星的几片,陈苏心中微动,俯身将它们都捡了起来。
拾起最后一片,庭院中突兀地暴发一阵刺耳的哀哭,陈苏的心跳忽的慢了半拍,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那个最坏的结果。
陈苏是个面瘫,从他记事起认识唯一的亲人就是旭爷爷,其余都是陈华旭收留走投无路的各类的人群。
他们虽然不讨厌陈苏,但也谈不上喜欢,偶尔能从他们那里学点东西,唠唠嗑,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一个人在书房呆着。
早些年,陈家的香料在长立这座小城里是出了名的好,无论用来做什么,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香囊就更不必说了。
然而如今陈华旭却不再做香料了。
十二年前陈华旭的太太去世后,院子里外便只剩下了郁金香和那一棵杏树,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其它花瓣。
陈华旭对于陈苏而言,更像是一个无微不至的老父亲,以至于在任何事情上,陈苏都不用操心。
陈苏对陈华旭的情感以及和其他人的情感都很微妙,他心里十分清楚哪些人对自己来说很重要,但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导致很多人都认为陈苏是个没感情的人,甚至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