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生举起喇叭,放在嘴前,朗声道:“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在准备了,请不要再动手,只有保证人质的安全,我们才会将你们所需要的东西交给你们。”
拿枪的歹徒在门内走来走去,似乎在思索什么,手中的枪晃来晃去,枪口不时对上每一个人的头顶,像是疯狂的死神在挑选下一名受害者,令人畏惧。
“老大,要听他们的吗?”
其中一名歹徒询问拿枪的男子。
“听,但不完全听。”
歹徒的老大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他知道身边这群鱼死了,他们这些网也必破,但同样,对方只说了要人质不死,那其他怎样都行吧?
他在周围扫视起来,一把抓住那名女收银员。
“这个长得还行,老子先去跟她消消火。”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不要啊。”女收银员苦苦哀求,却被一把拽走,只能在地上哭哭挣扎。
她被一路拖到了男厕所,周围寂静无声,只剩下其余歹徒的嘲笑声,声音苍白刺耳,令人心生胆寒。
苍渊蹲在那,用余光看着一切,他两世为人却从未遇过如此情况,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人性之恶,竟比恶魔还要可怕,此刻的银行宛如人间炼狱。
到底是自己天真了,低估了人性,他开始思索起两世的遭遇,却发现自己永远生活在温室里,没有半点不堪的经历,因为国家的强大,让他永远安全自在。
“怎么办,怎么办,凌清秋会不会被发现,不行,她还年轻,不能送葬一生在这,要是这群畜牲敢碰她,自己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再投次胎。”
他在心里为自己暗暗打气,不就是一死吗?搞得自己死不起一样。
但苍渊呼吸却不自觉的急促起来,想到之后可能的遭遇,他心中特别慌乱,甚至有些恶心,想要干呕。
但很快,他调整好心态,开始慢慢往凌清秋身前靠,希望能挡住其他歹徒的视线,可惜,人家是用俯视的视角看人,这种程度的遮挡没有半点用处。
“呜呜呜,啊啊!”
半个小时后,歹徒一个人走了出来,厕所里只剩下女子无助的哭泣和尖锐的嘶吼,声音像是一根根倒刺,扎进苍渊的心中。
他听着那生不如死的哭声,心中不自觉想到,如果对方是凌清秋,他若是不挺身而出,只在一旁无能的看着,自己之后会有多崩溃。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大不了从头再来,死了一定还能转世,不要怕,不要怕。
在场众人听着女子无助的哭声,面面相觑,心中还在为自己不断开脱。
“又不是我害的,只是她运气不好。”
“长得好看才会被拖走,她就是这样的命,跟我半点关系没有,只要能活下来,怎么都行。”
“幸好被抓走的是她,不是我。”
人们心中的黑暗在极速膨胀,让太阳不敢照耀,无人胆敢直视。
蓦地,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认出声音的来源是警长,他们心中的希望如焦木复燃,不少人用余光看向门外。
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室内,光芒在此刻照射在他们身上,却匆忙避开了他们的灵魂。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所需要的一切,不要再向人质伸出魔爪了。”
张万生呐喊着,他在见到对方的举动后,心中愤恨不已,滔天的怒火在胸口翻涌,此刻,他无比希望能够亲手杀死对方。
歹徒的老大提了提裤子,用着嘲讽的表情看着警长,眼神中的鄙夷与讽刺一览无余。
他看了看周围,最后一把抓住苍渊身边的凌清秋,准备挟持她当做人质,歹徒的大手死死掐住凌清秋的脖子,不给予她半点挣扎的机会。
苍渊一眼认出对方的去意,赶忙上前抓住对方,“大哥,大哥,别这样,我来当人质,求你了。”
歹徒一脚踹在苍渊腹部,他的双腿因长时间血液不流通,已经失去了力量,随着腹部的绞痛,他一屁股跌坐在地。
歹徒举起枪,枪口死死对着苍渊的脑袋。
“你特么喜欢英雄救美是吧,怎么,你的小女友被抓走害怕了?”
他的脸色凶狠暴戾,让人心生畏惧,苍渊看着枪口,吞了一口唾沫。
“没有没有,你找个女人不如找我,有些人重男轻女对吧,万一警长他们……”
砰!
枪口射出一颗子弹,正中苍渊的胸口,温热的液体飞溅而出,他迷茫的看着一切,只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随后便瘫倒在地,身体却没有丝毫的痛觉传来。
暴徒戏谑的看着苍渊,眼神恐怖的令他绝望,这一刻,他深刻明白了自己的无能,自己只是一只待宰羔羊,没有半点提要求的资格。
熟悉的死亡气息像是细柔的绸缎,紧紧贴在他的全身,同时而来的,还有隐藏在死亡中的希望,一缕不被外人所察探的金芒自寰宇之上飞升而来,径直钻入他的体内,与苍渊的身体融为一体。
“哥!”
凌清秋惊声尖叫,她面色苍白的死死盯着倒在地上,逐渐失去生机的苍渊,心中的绝望在此刻交织。
她低下头,一口咬在对方的手上。
“艹!”
男人吃痛,面部肌肉抽搐一下,随手甩开凌清秋。
凌清秋赶忙跪着挪动到苍渊身旁。
“哥,哥……为什么……”
苍渊没有说出话,只是看着还安全的凌清秋,心中只剩下庆幸,慢慢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可下一秒,凌清秋就再次被抓走。
歹徒死死掐住凌清秋的脖子。
“你他妈真牛逼啊,还敢还手。”
歹徒看着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顿时暴怒,一脚踹在凌清秋肚子上,由于本身体重就轻,她直接倒飞出去,砸在了墙上。
凌清秋的嘴角流出一条猩红的血液,气息顿时有些萎靡,但她还是往苍渊那边跪着跑去。
哭泣的凌清秋靠在他的身前,双手死死按住伤口,不让鲜血继续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