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朝正统十七年间,蒙兀国与离朝域边不断兴起纷争,离朝也多次派官员平息。可这蒙兀国却好像是有意挑拨,不阻止反而暗中作梗。朝廷也派人前往蒙兀国商议,可都是表面上恭维,背后继续搞小动作。
正统二十年间,蒙兀国再也藏不住狼子野心,公然派兵攻打北城。朝廷也忍无可忍,直接派遣了盛大将军前往北城抵御敌国。俩国百年来的和平协议也在此刻破灭…
正统三十一年间,长达了十一年的战争,终于迎来停息。离朝的兵力财力耗尽过半,才换来蒙兀国退兵,俩国也因此进入备战时期。
离朝三十二年间,正值秋季,趁着朝廷空虚外有敌国,巴蜀地区的昭临王宣布独立,建立巴蜀国,建都益州,昭临王自称为帝。
皇帝听闻大怒,可最终在齐丞相的劝导下,皇帝才平息怒气没有派兵南下,而是听取丞相的意见,与昭临王约法三章,昭临王也深知目前的离朝还不是他能动摇的,也同意与离朝约法三章。
各地藩王见状也起了效仿之心。正统三十三年夏季,继昭临王后第二位宣布独立的秦王,在临安称帝,可不到一个月就被踏平,正统皇帝念在是亲王,便流放北寒之地,生死由天,这是皇帝能做出最大的让步,此事过后各地藩王不敢再有谋反之心。
除了这些表面上的隐患之外,最大的隐患便是那些不服从朝廷管辖的江湖人士。最严重的是,有些武林门派还与朝廷公然对抗。
江湖、朝廷和敌国的纷争中,最终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其中最恶劣的就数战争。北城附近的城镇村落破烂不堪,流民随处可见。农户的大黄米颗粒无收,饿的饿死,病的病死。可北城却是紧闭城门,表面上是防着蒙兀国的细作,可最终防住的却是几千名北城外的百姓。
流民们曾多次前往北城城门,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就算是如此,可出自本能的求生欲望,流民们也不曾放弃过。
北城外一座废弃的茅草屋内,几十名流民围在一小火堆旁。一屋子的人凑不出一套完整的衣物,个个都灰头灰脸的,颤巍巍的坐在地上,像失了魂一般。
见他们一个个的垂头丧气,一位身穿破衣的青年人实在看不下去,猛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大声吆喝到“又不是头一回啦,你们干嘛一个个都这种表情!今天不行,明天又去问,明天不行,后天还可以去问,总有一天城门会打开的。这么多年的战乱,不都这样挺过来了”
一旁的年纪比较小的少年缓缓抬头,眼含泪水,带着哭腔问到“可是,二牛哥,我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到底还要多久我们才能进城”
起身之人一下被问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要熬多久。但还是笑着安慰到“阿毛不要哭,也不要怕,就算城门十年百年都不开,二牛哥也不会让你死在这地方”
青年小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说到“阿毛今年都十三岁了,遇到事情不能轻易气馁,哭哭啼啼的,要像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明白嘛”
随后少年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回应着“嗯,二牛哥,我记住了”
“可这眼看马上就要到寒冬了,要是再进不了城,我们不一定能熬过这漫长的冬季”
一位瘦的面颅骨都棱角分明的中年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到。
“杨叔,我明天自己去问问,你们就先好好休息,保住身体要紧”二牛一边说着一边坐回地上。
杨叔见二牛要一个人前去连忙招手“这可不行,你一个人去,我能放心嘛,要是遇见不怀好意的人,你出点差错,我怎么到下面去面对黄大哥和大嫂”
可二牛不忍心同村的乡亲每天跟着自己走到二十里外的城门去,便以自己跑的快为由说到“杨叔请放心,我年纪小,跑的快,你们跟着我,反而浪费各位时间”
见二牛执意要去,大娘连忙劝说到:“二牛,这可不行啊,我们几个都一把年纪啦,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你还年轻,还有机会,也是阿毛他们中最大的,你要保护他们,要保住我们李子村的希望,算大娘求你了。”说便,大娘就起身来到二牛一旁,俩腿一弯,对着二牛就跪了下去。
二牛也是被这一下给惊到了,连忙扶起说到,“大娘,您这是干嘛呀,阿毛他们还小,我自然会照顾,可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岂能不管”
还没等二牛喘口气,坐在对面同样清瘦的中年男子,也连忙跪下说到:“二牛,大伯也求你了”
刚扶起一旁的大娘,对面的大伯又跪下了,二牛立马站起绕到男子面前单膝跪着,双手扶着男子下垂的头,叹了口气“唉,好吧!但以后不要再这样,二牛可受不了”
见二牛不再有前去冒险的念头,众人才微微露出笑容。他们自知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了,然而他们几人的孩儿还小,还需要人带着,而二牛就是最佳的人选。
冷风萧萧,寒夜里的十几人就在这破烂的茅草屋里度过。半夜里火灭了就互相依着取暖,就这样度过了不少的寒夜。
次日清晨。二牛早早的就醒了,与田大叔坐在一旁煮着一锅热腾腾的肉汤。
众人也被这肉汤扑鼻而来的香气,吸引醒来。
众人看着他俩在煮着一锅汤,带着不可思议目光围了上去。看着锅里的汤,一声声的咽口水声在茅草屋里回荡。
杨叔眯了眯眼往里看去,看见锅里有油水,惊讶到:“你们这煮的是肉汤啊,这荒郊野岭的去哪弄的”
二牛一旁高大的男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胸膛,吆喝到:“杨癫子,你忘了我以前是我们李子村出了名的猎户嘛,打点山货还是可以的”
杨叔不禁有点失落,感叹到:“对啊,李子村还在时,你这田疯子那时还天天到城里去卖山货呢。”说完哽了哽咽,眼里泛起泪水。
田大叔犯了难,挠了挠头,心想跟他互怼还行,可安慰什么的话,可说不出口来。便看向二牛,二牛也是马上心领神会,开口到:“对啊杨叔,以前田大叔卖的还挺贵呢!五十两铜钱一只呢。杨叔快尝一口,大家也别光看着快试试!”
“这都是田兄弟打来的。”大娘问到。
田大叔一把搂住二牛,笑着说到:“这靠我一人肯定是不行的,多亏了二牛帮我,不然这么一锅山货早跑完了”
被搂住的二牛用手搓了搓鼻子,面对夸赞显的有些娇羞,随后摇了摇头说到:“没有,我只不过在一旁守着,主要还是靠田大叔出力”
随后田大叔放开二牛,还没等二牛反应过来背后就迎来一掌,拍得二牛前仰后翘的,脚下差点没站稳。看这损样,惹得田大叔在一旁仰头大笑,随后说到:“呦呵,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谦虚了!小时候不是挺横的嘛”
被揭老底的二牛,只能在一旁挠了挠头,尴尬的苦笑着。
“二牛,别光说话了,你也快喝点。”大娘一边说一边拿着一个破碗,盛了满满的一碗肉汤,递到二牛面前。
“大娘,我吃过啦,你们身体要紧,你们快喝吧…”还没等二牛把话说完,不争气的肚子传来咕咕声。
大娘连忙拉起二牛的手,将碗塞了过去,说到:“拿着,还说你吃过了,快喝了”
二牛拿过肉汤碗,盯着碗中的肉丝,不断上升的香气飘到鼻子中。不争气的肚子又发出声响,对视后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说到:“谢谢大娘”
见二牛接过了肉汤,大娘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说到:“你这傻孩子,本来就是你俩的,应该是我们对你俩说谢谢的。”
接过肉汤的二牛一口就解决了,也顾不着汤是烫的还是冷的。只觉得一口下去肚子里有了东西,苏畅多了,也来了精神。
“富裕”的添肚后,他们就踏上前往城门的路程。他们抱着宁愿每天去城门问,也不能放过一天的这种执念,坚持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