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转过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掉落的泪水。
“殿下……行宫中都在盛传冯侧妃会继位,殿下很是宠爱。”
“还给了协理之权。”
林湘韵睫毛微扇,嘴唇蠕动可终究没说什么。
“罢了,罢了。”
“今日是哪日?”
“今儿是九月初六。”
林湘韵嗯了一声,掀起被子坐起身,“梳妆。”
秋雨惊讶,“侧妃去哪里?”
林湘韵没说话,坐到铜镜前看着自己已经快要脱相的脸颊。
“快点。”
戴上最后一支发钗,林湘韵又让她将所有珠宝都叫人搬了过来。
成箱成箱的首饰被搁置在屋中,林湘韵几乎快将发髻插满钗饰。
头顶如千斤重,压的她喘不上来气。
林湘韵没叫人陪着,拖着身体一步一步到了崇德殿。
林湘韵就这么坐着,等,终于将人等来。
黄鸣山脚步一顿,看见太师椅上的她。
“侧妃。”
黄鸣山脚步不自觉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又不舒服了吗。”
林湘韵将早就写好的信递给他,“明日将这信交给我的贴身婢女,秋雨。”
说着,站起身走到黄鸣山面前,轻声问道:
“你怕吗?”
黄鸣山看着她的眼睛,“不怕。”
林湘韵转身走向桌案,拿起案上的锋利匕首,轻轻抚摸着刃口。
背对着他,黄鸣山看不见她在做什么,“侧妃?”
林湘韵没应声,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又很快闭上眼。
泪水滑落,林湘韵缓缓举起匕首,对准胸口,“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
还没等身后之人作声,嘴角微微扬起笑,随即便用力将匕首刺入胸膛。
“侧妃!”
鲜血瞬间染红衣襟,林湘韵卸了力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
黄鸣山瞳孔放大,大步迈去想接住倒地的她。
可终究晚了一步。
黄鸣山上前托起倒地的林湘韵,“我就去传太医。”
林湘韵抓住他的衣袖,呼吸逐渐微弱,“别走。”
“一会你再走,去珠璇殿找秋……”
林湘韵呛出一口血,眼神逐渐涣散,但还是强撑着,“雨,我不想活了,唯独这样才不连累她。”
黄鸣山摇着头,擦去她嘴角呛出来的血,“侧妃,我去传太医,什么事都好说!”
黄鸣山攀上她的手腕,细细感知着她的脉象,知道命已定。
颤抖着闭上双眼,再睁开时怀中之人已经断了气。
黄鸣山平复好心情,将信揣好朝着珠璇殿走去。
秋雨接过信,浑身发抖推开黄鸣山跌跌撞撞朝着崇德殿跑去。
抱着浑身是血的林湘韵痛哭良久,直至太医赶来说已经救不回来了。
太后知道后,直接晕了过去。
额角磕出了血,看着林湘韵的尸体哭到直不起身。
宫中急诏在夜晚秘密送入行宫。
长公主和林侯爷晚时被召进宫中,却未告知何事。
直到二人亲眼看见自己女儿的尸体静静躺在大殿中央。
林湘韵乃是自戕,事发突然,连一副棺椁都来不及准备。
皇帝在行宫立即下旨,三日后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