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格丽小姐,我找到了!”
雅格丽小姐欣喜跑过来,林夕视线稍稍回避,又解释,“路上找的,雨天,是陷在泥巴里了。”
“哦,亲爱的哈尔满,多亏了你。”
雅格丽小姐垫脚在林夕脸上亲了一口,原先觉得痒痒的,现在觉得有些烫烫的。
这种怪异的感觉,可能,最近的磁场又不平衡了……
夜晚,不知道哪里传来了惊响。
大会堂里,林夕第一个从床铺坐起。
同学们害怕地聚在一起。
“戴上口罩!别距离那么近!”伊斯隤老师大声叮嘱。
“没什么好怕的,不是鬼,我们战神卡利斯在这里,不会有邪恶的东西!刚刚只是一道闪电。”
最近出了很多怪事,什么寝室墙突然坍塌一块,寝室楼的澡堂莫名其妙多出一团又黑又臭的东西,大家都不敢回寝室,老师便组织整个教育所的孩子到了大会堂,大家都在一起,而且是在战神卡利斯的雕像下睡觉,孩子们都很快能入睡。
只是,这几天,怪异不减反增,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了林夕。
“让她走吧,我怕……”有小姑娘拉着雅格丽小姐的衣袖,雅格丽小姐无奈笑笑,又蹲下身温和安抚着,刚安抚好了会,又有孩子起哄。
“看,哈尔满又不见了。”
“做贼心虚,又逃了。”
“是啊,说不定之前我们物资少了就是她偷拿的。她怎么这么坏啊!”
平静的雅格丽小姐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林夕满脸污泥地回来,雅格丽小姐严肃叫了她一声。
不过林夕没听见,疲惫地继续向前走。
“哈尔满!”雅格丽小姐声音更大了。
林夕这才陡然回神,转身看向雅格丽小姐,“什么事?”
“你过来,你过来。”
林夕不明所以地过去了。
“说,这几天你去干嘛了?”雅格丽小姐严肃盯着林夕。
“我……”
“说啊,快点,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关禁闭了!”雅格丽小姐气愤地拽过林夕,“校长和伊斯隤小姐已经容忍你很久了,你还想怎样?这地方你如果想继续待下去,就请听话一点好吗?”
“……”
“那药物是不是你搞得鬼!是,我是夸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但你不能把你的聪明往这处试!”
“我没有……”
“你做得事太过怪异了孩子!待会,你就去当面给其他同学道歉,再不行就我去。”
“……”
变异株和正常人,能好好相处吗?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好……”
林夕疲惫看着雅格丽小姐,久久无言。
中午进餐,林夕就站在大会堂最前面道歉。
林夕着实不会道歉,查阅资料却找不到一封道歉信,上台后说了一句,“对不起,最近因为我让大家辛苦了,我在这好好道个歉。”
林夕缓缓鞠了一躬,余光中看见底下有一些闪躲的目光。
她想起她最近读了很多书,有本书里说擒贼先擒王,因为一个王所代表的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一群人的事。身居高位而践踏高位,与践踏生命无异。
那些隐藏在正常人中的少数人,是在祈求庇佑,又或是自此失望?
就在大家等待林夕再多交代一些时,林夕却没继续了,下了台什么也没吃又离开了。
“看见没,这样的坏孩子,道歉也只是走个过场。真是难为你替她操心。”伊斯隤老师劝慰雅格丽小姐。
雅格丽小姐挥挥手,选择出去了。
会堂外面,雨在吞噬。
很快,一把伞立在藏书阁楼之外。
雅格丽小姐伸手摸向那门把,是许久不见,门把居然已经腐蚀掉了?
屋里有人。
在刚刚她靠近时,火光陡然就消失了。但可能是时间不够,并未来得及躲藏,就直白地站在门口,颇有林夕上台道歉那般傲气。
“你在这干嘛?”
披着黑衣的人愣停了一下。
“你不想跟他们道歉,不愿意向战神卡利斯承认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你,因为你并非这里的,先前可能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你这些道德。现在,我想好好教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对不起……”声音虚弱而胆怯。
“对。这是第一步,承认错误没什么可怕的。好,我们慢慢来——物资车是你搞的鬼吗?”
黑衣人僵硬点点头。
“说话。”
“是……”
“那药也是你拿的吗?”
“是……”
“好,很好。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黑衣人这会却没有应答了。
“别拒绝我好吗……”
“对不起……”
“哈尔满,我知道是你。我多么想跟你好好聊一聊。”雅格丽小姐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语气平静温和一些,“转过来。”
黑衣人也很的确听进去了,转过了身。
“!!!”
“阿木!”雅格丽小姐捂嘴痛苦惊呼,“怎么能是你!”
阿木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读书少年么?
不是,但是,他?!
“我……我……抱歉……请让开……我不想这样的……”
“等等!你的脸怎么了?”
在雅格丽小姐的惊讶中,阿木又慌乱拿手遮脸,随即整个人又要走。
雅格丽小姐在后面焦急地追,但她怎么可能追过狂化的黑色变异株。
一道黑影从雅格丽小姐急速而过。
“哈尔满——把他带回来——”
林夕试图调用那种所谓的磁场控制,可越尝试那种东西头越疼,这疼痛甚至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让她不得不罢休。
雨让视线变得朦胧,森林的沙沙声都是沉睡的节奏。
林夕无奈看着那个执意离去的身影,这是第二次感到这么无力了。
她还能怎么办。
去哪?
红色锋芒静静闭起。
地下室。
果然,黑影一动不动了。
“阿花的药?”
声音肯定似地轻轻叹笑一声,“这瓶药,我们异种需要整整一瓶才能抑制。”
“你怎么知道。”
“书上有,我看过。”
“我没有办法了,我只能这么做……我得救阿花。”
黑色眸子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格外明亮。
阻止吗?
林夕捏拳。
地下室的门很快就被腐蚀掉了。
进去,一股陈年的腥臭扑面而来,阿花模模糊糊发着高烧,喝下那瓶黑色药水。
瞧见那塑料瓶见了底,阿木苍白的唇终于裂了一丝笑,手轻轻扒开阿花额前的刘海,“睡个好觉。”
众人赶来时,阿木已经神志不清地倒在泥地里。
雨冲刷了世界,给世界以澄澈,将肮脏降于人间。
“我是……变异株……”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周围一滩泛出了黑色的水。
能力腐蚀,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