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又是几声连续的闷响。

没了陈截火雷的压制。

海盗们再次将钩索纷纷抛了过来，甚至之前勾在官船上的钩索也重新被拉了起来。

两艘船又开始慢慢靠近。

老掌号在旁边一脸苦色。

“看来还是逃不过这一遭，这群海盗凶残得紧咧。迎着咱们的佛郎机炮都敢冒头冲！”

“上炮上炮。把子炮拿过来，趁着还没接舷再打它两发。”

他对着一旁的两个神器，也就是炮手叫道。

那两个穿着粗布大褂的炮手连忙从一旁搬过来一个圆柱形，看起来就像小一号鸟铳的子炮。

往佛郎机母炮的开口里一塞，再将木头的垫片锤进去，塞上引线。

粗略的瞄准了一下。

“点火点火，开炮！”

老掌号吆喝道。

轰的一声，佛朗机炮猛的一震，炮口迸射出一阵火光和烟雾。

一颗实心铁弹就朝着海盗船飞了过去。

陈截从炮台的缝隙里看了一下。

铁弹看起来应该是砸中了对方船上的甲板，但没有击穿。

然后弹跳起来砸中了周围的一堆木箱。

木板木屑乱飞，但也不知道具体有没有打中人。

陈截摇了摇头，看来这玩意儿也是威慑意义大于实际意义，除非有个十多门炮齐发，那保证没有任何人敢于在炮火的射程下露头。

否则就这种一条直线攻击的笨拙打法，就这么两门炮，确实很难压制住对方。

火力这种东西，还是需要能饱和覆盖才行。

“你们有试过打霰弹吗？”

左右现在还在对射阶段，自己也没什么远程攻击的手段，于是陈截索性往炮台里一坐问道。

“线弹？没听说过，那是什么炮弹？我们这里只有实心铁弹，连子母弹，开花弹都没有。”

老掌号疑惑的说道。

陈截招了招手。

“来来来，我教你！”

老掌号将信将疑的凑上前去。

陈截大致将霰弹的原理讲了一遍。

老掌号听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狠狠的一拍大腿。

“中啊，这家伙有搞头！等到接舷了，咱们给他们来一发大的，说不定能将这群狗娘养的黑心坏种给打退了。”

他一转头，朝着那两个炮手说道。

“快快，没听到军爷说的吗？去找些金属碎片，陶瓷片，石片和棉布，粗布来，赶紧的！”

他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道。

“还是军爷您见多识广啊，咱们这些官船上的炮手，一辈子也没见识过什么什么线弹呀。真想现在就给这群水瘟货来上一发！”

“不急。”

陈截说道。

“等他们跳帮的时候才是能将伤害最大化的时候。”

此后便是等待。

他面色平静的看着官船和海盗船越靠越近，老掌号和炮手在一旁焦急的将各种尖锐碎片和碎布一起塞到子炮炮膛里。

短短一刻之内，两艘船几乎已经并行到了一起，互相之间不过只是一跃的距离。

“搬出来。”

陈截果断道。

“对着船舷侧方打。”

老掌号猛一点头。

“给我调头。看爷爷给这群比养的来个狠的！”

佛朗机炮的炮口被撤出来，艰难的对准了自己船身的侧舷。

随着两艘船越靠越近，陈截逐渐觉得，似乎连船上的枪声和呼喊都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