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在山下。”
陈截冷漠的说道,一刻也不停留,转身就往山下冲去。
坛女紧跟在他的身旁。
“他口中那个余师兄就在山下。”
“姓柳的倒是没我想的那么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应该是自己悄悄确认了那个余师兄就跟在他身后。”
陈截一边朝着山下飞奔一边说道。
“等下你为我掠阵,我怀疑对方可能也是阎浮行走。”
“好。”
坛女用力的点头说道。
山路湿滑,但陈截如今的身体素质已经远非常人可比,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也仍是飞奔如常,甚至嫌速度不够快,还施咒召来了一阵穿林山风。
身体几乎是一路飘飞着往山下而去。
而如此陡峭崎岖的山路,如此突兀倾斜的坡度,即使对陈截来说,一个不小心也是摔落山崖粉身碎骨的下场。
但陈截却因此反倒逐渐兴奋了起来。
一股戾气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不得疏解,反而越发强盛。
无数次,在那些山顶独坐的时日,在那些道观中的光芒逐渐消散天色变得昏暗的时候,在那些一点一滴感觉自己的生命日渐逝去的时间。
陈截都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溃了,就要被死亡的阴影攫取,屈服于它的恐惧。
但是他最终还是扛过来了。
他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一切,接受命运,接受死亡。不怨天,不尤人,安静的在山上等死。
但他心里真的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当然不!
绝不!
他只是没有选择。
所以当周三川给了他一个机会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拥抱了阎浮,从九龙城寨里杀了出来。
而当他确认自己的病是来自于某个人的‘馈赠’,他就在心里默默的发誓,一定会揪出那个人,把自己曾经承受的一切全部还给他。
现在这个机会可能就在眼前了,要他怎么能够不兴奋!
陈截的眼中隐隐有着几分赤红。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他胸口的穷奇刺青也变得兴奋起来,在他胸前腾跃咆哮,好不快活。
很快,山脚下的石亭已经遥遥在望。
陈截清晰看到了其中端坐着一个人影。
只是一眼,陈截就确认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这就是那位余师兄。
因为他胸前的穷奇刺青正在灼灼的发烫,几乎要燃烧起来。
因为他认识这个人。
“余崇!”
陈截一声暴喝,声浪滚滚传开,惊起了林间好大一片飞鸟。
“你可料到我会来吗?”
那叫余崇的道人陡然一惊,从石亭中站起身来。
隔着几十米泥泞的山路和重重雨幕,二人眼神触碰到了一起。
余崇眼神中先是惊色一闪而过,然后很快变成了绝对的平静。
而陈截的眼神中则只有纯粹的暴戾。
“陈截,我是真没想到你这都能活下来!”
余崇有些感叹的说道。
“看来最后还是只能由我亲自动手。”
“手下败将,你也配吗?”